梅长苏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道:“让我来。”
他走上前,跪在林燮面前,擦干眼泪,颤抖着一一拨出林燮身上的箭。
六支,看箭上标志,全来自谢府,应该全是谢玉所为。
林燮双臂被砍,看剑气,是夏江所为,身上剑伤无数,多半都是夏江所伤。
身中剧毒,应该是璇玑所下。
脸上也有伤痕无数,似是死后面容被毁,有可能是璇玑弟子所为。
在场赤焰军见主帅死的如此凄惨,无不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言阙似是被吓着了,失了魂似的站在旁边。
梅长苏更是一边哭着一边咳,咳着咳着便晕了过去。
萧景琰强作镇定,对蔺晨道:“请你照顾长苏,这边我来处理。”
蔺晨点头,探了探长苏的脉,是悲痛过度所致,于是对飞流道:“背着苏哥哥,回营帐。”
当晚,梅长苏醒来后,就直愣愣的瞪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动,劝他吃饭,他也不理会。
萧景琰坐在旁边不声不响地陪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见他眼中寒光一闪,萧景琰凑上前去,问道:“小殊,你想怎么做?凡是你想做的,我都帮你达成。”
“我要报仇!”梅长苏哑着嗓子吼道。
“好,好,报仇。”萧景琰递上杯茶,给他润喉,“怎样报仇?”
梅长苏爬起来,一口饮尽,然后道:“吃饭!”
“好,好!”萧景琰赶紧吩咐把饭菜端上来。
梅长苏堵气道:“他们不是都想我死吗?我偏要好好活给他们看!他们不是想我林家绝后吗?来年我就添个胖儿子,女儿也没关系,早晚生个儿子!”
“对,对!”萧景琰的心总算放下了,“你想得开就好!还有呢?”
“还有,哼,哼!”梅长苏冷下脸来……
月黑风高。
大渝郑元帅墓。
三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悄悄潜入,很快守墓士兵均中了琅琊阁特制迷香,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两眼呆直,如僵尸般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前面开路的黑衣蒙面人正是琅琊阁主蔺晨,郑元帅墓的机关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蔺晨到此,无入无人之境。
中间蹦蹦跳跳、东张西望看热闹的是飞流,断后的则是梅长苏,他警惕地看着四周,蔺晨做事干净利落,完全感觉不到周边有危险。
很快就到了墓室口。
梅长苏把迷香给飞流,低声嘱咐道:“守在这里藏起来等我和蔺晨哥哥出来,如果有人来,就用迷香迷住他。如果迷不住,一律杀死,利落点,别引来更多人,明白吗?”
“明白。”
梅长苏说话的工夫,蔺晨已经打开了墓门。
两人打了火折子,悄悄进去了。
贞平23年,正是这位郑淇郑元帅率领大渝二十万皇属大军,与大梁赤焰军血战梅岭,那一战,大渝皇属大军几近覆没,郑淇也身受重伤,逃回去没两年就死了。
“败军之将的墓也修这么豪华?”梅长苏一边向下走一边吐槽。
“原来是为了便宜我呀!”蔺晨一边走一边往一个大布袋里收东西,走着走着就落在了梅长苏后面。
“这些破烂玩意你也看的上眼?”梅长苏不解地问。
“谁让我有你这么败家的朋友呢,你说要送每一位将士回乡,这得多少钱,你算过吗?我不多收点拿回去卖,哪来的钱让你挥霍?”蔺晨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装。
“下面肯定还有更多更好的。”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了主墓室。
“这把剑不错。”梅长苏从墓室壁上取下一把剑,剑一出鞘,梅长苏就知道这是一柄在战场上历练多年的宝剑,想着这剑上可能有父亲的血,梅长苏马上提起一口真气,举剑往正中棺椁上一劈,木制的椁被劈开,里面有三个棺,他又举剑劈了正中的棺。
“蔺晨,我都说你以前的白拿,你看这里面!”
蔺晨举过火折子,往里一看,马上把之前拿的都倒了出来,这里面好东西不要太多呀!还好事先有准备,足足准备了六个大布袋!一个字:装之!
装了三个口袋之后,郑淇的真容才露了出来,此时,他已经完全化为白骨,梅长苏把用他的剑从眼窝里挑起他的头骨,抛进一个口袋里,然后把口扎了起来,又用剑把他的尸骨拨了拨,挑出遗漏的珍珠、玉石、金饰等小物件,扔进蔺晨的口袋。
蔺晨已经劈开旁边两个棺,应该是郑淇的妻妾,他把里面的东西装了装,又装满了一个口袋,他把四个口袋两两绑在一起,自己肩上搭一对,扔给梅长苏一对:“够本~走啦!”
夜。
献王府。
前太子现献王萧景宣正在府中与两位饮酒作乐,突然便觉眼前白影一晃,手旁边的酒壶就不见了,他四下观看,却见一个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的公子哥正坐在窗棱喝酒,手中酒壶,正是他手旁边那只。
再仔细一看,来人他认识,几年前,他亲自上琅琊阁求问治世能人,正是这人接待的他。
“蔺阁主,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共饮?”
蔺晨喝了两口酒,从窗户上跳下来,飘到献王跟前:“好酒,好酒!献王真是好雅兴哪!”
献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不是被逼的吗,除了吃喝玩乐,我还能做什么呢?”他请蔺晨坐了,并吩咐添了碗筷,又道,“不知蔺阁主,所为何来?”
蔺晨捡了两种感兴趣的菜品尝了尝,才道:“这可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