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里,他两颊已深陷下去了,瘦了许多。
沈错骨仍然铁板一般的脸孔,情绪仿佛已然镇定。
突然沈错骨双目通红,亮出拂尘直指冷血:“你这贼人,拿命来!我要替我二哥、三哥、五弟报仇!”
萧峰第一时间挡在了冷血的面前,从进门的那一刹那,他就发现冷血又受伤了。
伤在后背,好大一条血印子。
冷血推开萧峰,冷冷看着沈错骨,道:“报仇可以,你却找错了仇人!”
沈错骨道:“休要废话!拿命来!”
冷血不理他,只问凌玉象:“凌大侠,慕容二侠施用的‘七旋斩’,招路如何,可否相告?”
凌玉象沉哀地道:“二弟的‘七旋斩’是他腰间的缅刀,共有七式,每招又有七种变化,能够接他七七四十九式的人,已经不多了。”
冷血沉思道:“‘七旋斩’中人后情形是怎样?”
凌玉象道:“刀卷肉飞,剖腹断肠,自然是当者披靡,冷兄,你问这干吗?”
冷血淡淡地道:“我也只是问问罢了,对了,为何不见高教头?”
二人你来我往地对话,柳激烟皱起了眉头,沈错骨却是不耐道:“大哥,你跟这贼人废什么话?”
凌玉象皱眉喝斥:“四弟,你不许胡闹!”
沈错骨道:“大哥,凶手就在眼前,你为何还要信任他?刘九如是他灭的口,五弟也是他害的,现在连二哥也……也殁了,若不是他执意护送二哥,二哥怎会遭受此难?铁定是他护送途中动了手脚,庄兄,你跟在一旁,可发现什么端倪?”
庄之洞一回来就看了柳激烟的眼色,心知此事破绽重重,须得把罪名往冷血身上推。冷血这个挡事的麻烦精,不能不除!
当下便道:“我没有看见冷兄动手,当时有一对人马扮作车夫,用车子隔绝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冷兄有没有出手,但慕容二侠死时,他却在其旁。我很遗憾,没能保护好慕容二侠。”
沈错骨激动得道袍翻飞,道:“冷血,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冷血道:“我没有什么话说,只是慕容二侠却有话说。”
凌玉象问道:“二弟可留有遗言?”
冷血道:“有。”
柳激烟动容道:“慕容二侠说了什么?”
冷血冷冷看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唇角,柳激烟暗道不妙,却不知为何不妙。
他自认万分小心,如今只剩下凌玉象一人摇摆不定,连沈错骨都对自己毫不怀疑,再者自己有三个人,冷血只有两个人,还都受了伤,就算硬拼,冷血也必输无疑。
所以柳激烟的心思又定了定,只听冷血问:“不知高教头做何去了?”
凌玉象道:“哦,适才你和庄兄走后,柳兄有一建议,既然剑魔传人找的是我们,不如先把我们易容,好让对方无从下手,于是高兄就到外面去搜购易容药物,据说高兄是易容好手呢。”
冷血怔了一怔道:“哦?”
柳激烟笑道:“冷兄以为这个建议怎样?”
冷血道:“自然甚是高妙。不过若凶手是我们的人,易了容只怕也没什么用。”
大厅里的气氛忽然一滞,眼看又要剑拔弩张。
忽然大厅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柳激烟淡淡地道:“想必是高教头回来了。”
在厅堂外,这一行一顿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竟出现了一名身形高大的乞丐,脸容奇特而可怖,令人望了一眼再也不想多望一眼,衣衫褴褛,不过手中还拿着一柄白玉尖杖,撑住跛了一条的腿,笑嘻嘻地望着大家。
这是个跛腿老乞。
沈错骨刚才的怒气没撒出去,此刻霍然而出,怒道:“这人来干什么?”
凌玉象道:“四弟勿冲动,他是高山青。”
沈错骨一呆,那乞丐笑道:“凌兄好尖的眼光,怎样?我的易容术不错罢,包管别人忘了第一眼,不想再望第二眼,这样我的易容术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我装成乞丐,可以蜷伏在你们门外,让人错以为是连座破庙也没有的乞丐,也许,也许可以把凶手手到擒来。”
凌玉象笑道:“高兄的易容术果是高明。”
冷血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也该说说慕容二侠的遗言了。”
高山青的神色一怔,随即笑呵呵地问:“慕容二侠还有遗言?”
他的目光飘忽不定地望向庄之洞,庄之洞的神色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冷血道:“慕容二侠的遗言说,杀他的人正是高教头与庄捕头二位。”
众人为之一怔,倘若这话是真的,那真相已然大白。
可庄之洞却道:“冷血兄莫要血口喷人栽赃陷害,当时慕容二侠并未来得及说话。”
冷血道:“他虽未指名道姓,却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庄之洞道:“他说什么了?”
冷血道:“他说,杀人者被他一刀刺中。”
庄之洞道:“笑话,这也算证据?冷血兄,我敬你是‘天下四大名捕’,诸葛先生的爱徒,但你不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办案吧?”
冷血道:“我查看过慕容二侠的伤口,是被前后两人同时击中,手法与金三侠、刘九如、阿福的别无二致,虽使的兵器不同,却师出同门。当时我想不明白,直到看到你的链子锥,这是其一。其二,便是那些围杀我们的人,你说你杀了几个蒙面贼,可是刚才我已向凌大侠请教,地上的死人,我都仔细看过了,确是中‘七旋斩’而死的,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