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子下了山,进入国道,路面上有未化的积雪,好在雪已经停了,时间显示是半夜三点二十分。
江棋想说换他来开,话未出口,对面一辆车在靠近他们时,突然偏离了方向,远光灯照的挡风玻璃曝光过度的白,江棋猛的闭上了眼。
“小心!”他喊。
路面太滑,尽管刹车已经踩到了底,轮胎摩擦地面的阻力依然不够让车身完全停下来。
对面横冲了过来,受力面是盛轶这边!
江棋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解开安全带朝盛轶扑了过去,把他拨在内侧,自己则挡在车门边上。
开车的是一对年轻小夫妻,从车子突然失控到看到江棋他们不过三四秒,好在处理及时,最后是整个车身撞了过去,因为惯性,把他们的车往另一边顶出去两三米就停下了。
两边都惊魂未定,江棋紧闭着双眼,死死的抱着盛轶,胸膛剧烈的喘息着,他以为自己这回不死也要残了。
“江棋。”盛轶在他耳边喊他。
江棋身体已然僵了,手勒的失去了知觉。
“没事吧?”
“没事。”江棋放他开,回到自己座位上,手指收不紧,微微发着抖。
盛轶握了握他的手,随后开了双闪,推开车门下去了。
车子后面有些变形,掉漆就更不用说了,好在不是特别严重。
三个人在外面交涉了一番,过了一会,盛轶上车,“来不及等保险公司了,我们先走。”
江棋还是没说话。
“你还好吗?”盛轶看着木楞的人,手不自觉的摸上了他那颗凌乱的脑袋,使劲揉了两下,“吓到了?”
“你下来,我来开。”江棋说。
“好。”盛轶顺着他。
后面一段路,江棋全程不苟言笑脸,专注的跟着导航,全身心的投入到驾驶这一严肃且意义非常的工作中。
盛轶倒是很放心他,一会睡睡觉,一会看看手机,完全没把刚才的插曲当回事。
群里又在说加油,盛轶盯着看了一会,往前翻了几页。
下午五点多他们才到酒店办入住。
江棋无比希望前台跟他们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客房已经满了,现在只剩下一间了……他现在就想跟盛轶待在一起。
“你要再开一间吗?”盛轶问。
“嗯?”
“公司以为只来了我一个人,只订了一间,不过是双床房。”
“就一间吧。”江棋说。
“委屈一下。”
不,他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一个人住双床房才委屈。
盛轶没等到明天,连夜就要去下面的工厂,江棋本来想跟着去,看到公司有车来接,并且是人家老总亲自过来后,他才放心了。
他不像盛轶,通宵底子好,他这会困的要死,站着都能睡着。
他最后给陈嵘说他到了,说完就摔在床上,澡都没洗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十一点,盛轶还没回来,看来事情还很棘手。
完了,怎么没陪他去呢,他现在才想到,刚来接他的那个人,不会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吧。
江棋发他消息也不回,索性打了个电话,听他说还要一会,正在跟律所和会所的人开会讨论。
“你先睡吧。”盛轶说。
“嗯。”江棋说:“他们没欺负你吧?”
“欺负我做什么。” 盛轶笑了笑。
“没有就好,有你喊我,告诉他们,你助理在呢,不要欺负你本地没人。”
“好。”盛轶笑声里都透着疲惫,“还没吃东西吧,我打电话让酒店的人送点上来,你吃完再睡。”
江棋这才想起他居然真的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出门的时候来不及带,路上又急着赶路,一个服务区都没停。
神奇是的盛轶说之前他都不觉得饿,可能一路上都高度紧张,忘了这茬了。
江棋:“你吃过了吗?”
盛轶:“吃过了,怕你睡着就没问你。”
江棋:“吃什么了?”
盛轶:“公司食堂。”
“……”江棋莫名心疼,“等那边事情处理完了,我请你吃能吃的。”
盛轶:“嗯。”
江棋进去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重新躺下,没之前好睡了,脑子里不停的闪回刚才车子撞过来的画面。
真出事了怎么办?
一起死吗?
也……可以。
江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说实话,他挺不喜欢这样偏执的自己的,有时候反而希望在这件事情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
比如说这一年之后,甚至更后面……未来。
明明可以再订一间房,盛轶却说让他委屈一下,是也想跟他在一起吗?还是只是朋友之间最简单的善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了这样的憧憬和臆想。
不是好事。
到底抵不住睡意,江棋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见怪不怪,这么多年他想的还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感觉身后有人,江棋翻了个身,看到盛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棋扭头看了他一眼,回过来继续睡。
睡了一会又重新翻过来,皱着脸,含糊不清的问:“你看我干什么?”
盛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棋还没醒,看时间是早上六点,再睡会。
“没多久。”
“事情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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