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眼一脸无语,“你讲话就讲话,大早上带那么多感叹号干嘛 ,又不是诗朗诵。”
“你怎么还不明白,”舒简用力的拍了拍床,“我要上李导的戏了,郁啸旸算个屁,郁啸旸不是不给我开门吗,上帝关了郁啸旸的狗洞,分分钟给我打开了李导的大门,他郁啸旸爱搭理我不搭理我,等我上了李导的戏,分分钟用演技惊艳世人,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到时候他哭着拽我的裤腿子,我都不给他个正脸!”
杨小眼一脸费解,“你先不要冲动,难道现在我们最先要搞明白的不是为什么李导的戏会通知你试镜吗?”
杨小眼的问题一出,舒简瞬间安静了,然后陷入了漫漫的思考时间,李木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知道,李木的戏多难上他更加知道,昨天去剧组投简历不过就是被郁啸旸气疯了,他自己都知道剧组工作人员对着他的简历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可是怎么就知道他了呢,怎么就通知他去试镜了呢,这事儿不合常理,事出无常必有妖。舒简疑惑的看向杨小眼,“会不会是郁啸旸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然后连夜想怎么才能挽回我的心,愁白了头发终于想到了去求李导的人情,然而李导对选演员又如此的不近人情,他会不会献出了自己宝贵的小菊花为我赢得了这次试镜的机会?”
杨小眼诚恳的看着舒简,“辞哥,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编剧的工作更适合你。”
☆、24
能去李木导演的剧组拍戏,而且是拍需要试镜的那种戏,这在龙套界是一件破天荒的大事,喜乐那个大嘴巴在约杨小眼的时候意外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出半个小时整个龙套界便都知道了这件大事,一时间各个群演聊天群里到处都是询问整容相关问题的,然而这么丧心病狂的盛况舒简和杨小眼并不知道,杨小眼陪着舒简去试镜,他们像两个小学生一般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等着,手机早就已经礼貌的关机了。
李木出于私心安排了舒简最后一个试镜,一心想着让他能看看别人是怎么演的,既能缓解紧张的情绪也能找一找状态,试镜少年皇帝的人一共有七个,其中好几个都是颇为脸熟的小鲜肉,甚至还有萧轲这种男一剧本随便挑的准一线,杨小眼和舒简两个人倒是淡定,舒简还能低声讲一讲那些个试镜的演员哪里表演太过哪里有些不足,但是其它试镜的人看着舒简就不那么淡定了,一个如此脸生的人竟然也能得到试镜的资格,不得不让人觉得这个长得十分像左丘辞的年轻人是不是后台很硬,硬到连李木都肯网开一面。
试镜的人已经过了大半,舒简又翻开剧本简单的复习了一下剧情,这场戏其实还是挺考验演员功底的,因为这场戏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在演,要把内心戏表达出来其实是很难的,一个演不好可能就变成了两眼发呆或者一脸蒙逼。
剧本这段讲的是黎国的少年皇帝墨玄一直喜欢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姑娘奚阅,奚阅的父亲是姜国的太子,姜国势弱,只能送了太子来黎国当质子,而这质子一当便是八年,直到八年后姜国皇帝病危,他们不得已用三座城池换回了他们的太子,奚阅八岁跟着父母来到黎国皇宫,十六岁终于得以离开这座皇城、离开这个国家、离开这个让她似客非客似囚非囚的地方,墨玄那时刚刚登基手中并无实权,虽然想将奚阅留在身边却做不到,奚阅回姜国的时候墨玄并没有去送,他只是一个人站在御花园里,看着满园落英,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舒简他们试镜的一段,选的正是奚阅走后,少年皇帝一个人在后花园里的情形,内心戏这种东西太难表达,何况剧本给的还是一句“不知在想什么”,不知想什么应该想什么,这处难坏了不少试镜的演员,有个年轻演员甚至还哭了起来,杨小眼感叹说哇这个人说哭就能哭真厉害,舒简不解的发问,“他是因为没看懂剧本所以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么?”
杨小眼:……
舒简觉得这些人里演的最好的要数萧轲,他并没白白当了那么多偶像剧的男一号,演技还算得上是不错的,他表演出了从抬头到低头那种看着花落的细节,而后也是微微蹙着眉似在纠结沉思,这种表演虽然不出彩但绝不会出错,更不可能像哭了的那位一样出丑,一个后来统一诸国的霸主,他会对着一园子落花嘤嘤嘤么,编剧那表情简直分分钟想杀人有没有。
其它试镜的演员表演完终于轮到了舒简,虽然舒简来的时候接触了不少工作人员,但和李导并没什么机会说话,他一个新人龙套也没有狗胆主动过去和国内最好的导演套近乎耽误他时间,不过李导倒是经常回头一脸慈爱的望着舒简,望的舒简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他走过去试镜的时候,李导竟然还低声嘱咐了一句别紧张,舒简心说难道李导种种特殊对待也是因为冲着自己这张“整的跟左丘辞似的脸”?
当舒简走到了摄像机前,他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他太熟悉这些机位,也太喜欢演戏,以至于工作人员一打板,舒简再想不起周围乱七八糟的事情,当手扶上当做道具的凳子椅背,舒简瞬间进入了角色,他手中扶着的就是御花园中游廊的雕栏,而他也成了那个少年天子。
镜头里俊朗淡漠的少年人垂眸而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片刻后他偶然一个抬眸,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好似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