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甫还想说什么,张启山又道:“更何况,你别忘了,我之前交代过,这一路上,你要一切听我号令,如有违背,军法处置。”
这一句成功将程元甫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出了□□,张副将不敢有所耽搁,向张启山与二月红辞行后,便带着范昭等人往西岳国都去了。
待这群人走得远了,张启山才问小班:“你可知,此处前往岳岐山如何走?”
小班对西岳境内地形早已了如指掌,当即便回道:“沿着这条道往北走,横穿两个村子,便到岳岐山脚下了,那里有个岳岐镇。”他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晨曦,估摸着道,“如果我们脚程够快,或许能赶在太阳西下前到达岳岐镇。”
张启山似乎有所顾虑,回头望向二月红,低声问道:“如此日以继夜地赶路,你身子可还承受得住?”
二月红抹了抹额上细汗,声音虚弱地道:“无妨。”
张启山知道二月红这是在逞强,但观他脸色,比之前又苍白了几分,恐怕再拖下去,会将二月红身子拖垮,于是心下一横,带着二人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
不出小班所料,这天傍晚暮□□临时,他们果然已顺利抵达了岳岐镇,并找了一家客栈暂时安顿了下来。
令小班无法理解的是,既然张启山与二月红不是那种关系,又为何要同住一间房,客栈里空房多得很,就连他这么个小跟班,也能分到一间上房不是么。
他思来想去,觉得佛爷与二爷,或许大概莫非真的是那种关系也说不定。当然,既然佛爷信任他,愿意将他带在身边,他自然是要帮佛爷与二爷保守这个秘密的。
其实小班所疑惑的问题,也正是二月红心中所疑惑的。但二月红很快便释然了,一则两人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来的人,条件恶劣时,同袍之间抵足而眠的情况并不少见;二则他如今有伤在身,张启山不放心让他一人独宿,也在情理之中。
张启山跟店小二要了三份饭食,一份让小班领了去,剩下两份由他亲自端回房中,正瞧见二月红倚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虽是望着窗外夜色,眼神却漫无焦距,不知何事想得出神。
张启山看着他那毫无防备的模样,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冷不丁被轻轻撩了一下,泛起一丝抓挠不着的痒意。
在某种未知本能的驱使下,他放轻了步子来到二月红面前,猝不及防地俯身在他嘴角上轻轻啄了一下——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一切已不可挽回。
二月红恍然回神,对上张启山明灭不定的眸子,一时有些愣怔。
倒是张启山反应迅速,才思敏捷,赶在二月红开口之前,便一本正经地数落道:“你这防备心也该好好紧一紧才是,若方才进来的不是我,你岂不是要被别人平白轻薄了去?”
二月红有些哭笑不得,心道你方才所为便不算轻薄了?
张启山未等他开口,便已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你究竟因何事想得这般出神?”
二月红果然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方才我只是在想,为何我们自进入岳岐镇后,一路上就几乎见不着人,这家客栈也是透着古怪,明明规模不算小,却空着许多房间,仿佛很少有人来投宿。”
“你也注意到了?”张启山点了点头道,“我方才已经嘱咐小班出去打听打听,这镇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异状。”
二月红听他如此说,又道:“还有那个西岳国主,他既然为求长生不惜杀害百姓,可见已经昏庸残暴到了一定境界了,你当真放心全权交与张副将去处理么?我担心……”
张启山打断他道:“你要相信张副将的能力,他在我身边跟了这么多年,不是白跟的。我总不能一直留他在我身边做个副将,平白埋没了他的才能。”
二月红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有意提拔他,所以找机会让他立功?”
张启山颔首:“如今皇上事事征询我的意见,早已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外头甚至传言我这个摄政王有谋权篡位之心——我虽问心无愧,但人言可畏,多少人盯着我等着抓我把柄,张副将身为我的近身随侍,要提拔难免会有些非议,我能做的,就是给他立功的机会,堵住悠悠众口。”
二月红虽然表示理解,却仍蹙眉道:“但张副将此去十分凶险,万一那西岳国主丧心病狂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张副将与范捕快或许尚有自保之力,但那程太守的小儿子,我真担心……”
“原来,你真正担心的,竟是此人。”张启山望着二月红,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条斯理地吐出了这句话。
二月红不明所以,正抬头看他,却见对方缓缓逼近,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我原以为,像他这般聒噪之人,将他调离你身边,应是你心中所愿,没想到,却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二月红分不清张启山这是认真还是玩笑,随着对方步步紧逼,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推了推张启山,对方却纹丝不动。
张启山目光定定锁住二月红,依然是慢条斯理却充满压迫感的语气:“如果你实在担心那程公子的安危,不如我这便让小班去将他追回,也好与你做个伴?”
这回,二月红可以明显感觉到,张启山确实是有些不悦了,那语气中的酸味,即便隔了两条街也能闻到。
二月红脑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觉得这想法有些荒唐,但又转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