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勋听他二人明争暗斗早已有些不耐,此刻也顾不得陈皮,一边给舟岭子渡气疗伤,一边劝道:“你先稳住伤势要紧。”
陈皮趁此机会闪身退了出去。
却说张启山一刀劈开裂缝,正要率人冲进去,忽觉一阵排山倒海的威压迎面袭来,除了张启山之外,其余九族之人纷纷跪倒在地,口鼻流血,哀嚎一片。
张启山握紧了刀柄,勉力承受住这一波威压之势,眼底渐渐漫出血红戾色:“梼杌,我知道是你,出来!”
一袭青衫的梼杌背着双手缓步踏出别庄,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张启山面前。
“别来无恙。”梼杌看着张启山温和一笑,就像在看一个少不经事的年轻晚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张启山懒得跟他闲话,开门见山道,“将二月红交出来,我自会让我的人退兵。”
“交出二月红,你退兵。”梼杌点了点头,“然后呢,你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么?”
张启山举起古刀:“你我的恩怨,不必牵扯旁人。遣退众人之后,你我公平战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便满足你所有要求。”
梼杌皱了皱眉:“居然这么好说话,你该不会是在蒙我吧?更何况,”他说着,凑近张启山,戏谑道,“就凭你,哪有什么资格与我公平一战?”
他说着抬起一只手,一边微微收拢五指,一边漫声笑道:“在老夫眼里,你们这些人类,不过区区蝼蚁,轻轻动一动手指,便能轻易捏碎……”
他话音未落,张启山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一名年轻的霍氏弟子面容扭曲,瞬间丧命。
霍锦惜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但她知道眼前此人便是传说中的上古邪兽梼杌,与他拼命简直以卵击石,于是只能暗暗咬唇,敢怒不敢言。
张启山看了一眼那名死去的弟子,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怨愤。
下一刻,他反手将刀刃抵住自己心口,冷冷道:“既然如此,大不了同归于尽。”
梼杌微微变了脸色,却又狐疑地看着张启山:“你下得去手么?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若搭上了穷奇的性命,我会让在场所有人陪葬。”
张启山微微扬起下巴,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漠:“你大可一试。如你所说,区区几只蝼蚁,换一只上古邪兽的性命,这买卖稳赚不赔。”
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张启山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他这番言语,听起来像是在试探梼杌底线,但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凉薄到了极致,让人不由地相信,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梼杌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犹疑之色,确实,如果张启山打算与穷奇同归于尽,那么即便他将这些人屠个干净,也于事无补。
此时,他身后传来舟岭子气虚却尖锐的声音:“前辈,不要被他骗了,我知道他与二月红的关系,就算这些人的性命他不在乎,难道他连二月红的生死也不在乎么!”
张启山眉心微微一蹙,握着刀柄的指尖渐渐收紧。
梼杌没有放过他这一细微的变化,眼中渐渐透出一丝了然的笑意:“说得不错,据我所知,你与那二月红……”
张启山知道梼杌当着众人的面提及此事,就是为了羞辱他和二月红。他怎么样无所谓,但二月红那般刚烈的性子,定然受不得如此诋侮。
他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先一步打断道:“据我所知,你与这舟岭子也是签订了契约的关系,怎么,你的天劫也即将来临了么?”
梼杌眸子一缩,缓缓瞥向一旁的舟岭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舟岭子怔了怔,赶紧为自己辩白道:“我没有对外透露过……前辈请相信我!”
他献舍给梼杌渡劫之事,只有内部几个人知晓,张启山是如何知道的?
随即他想到了陈皮,一定是陈皮!他下意识搜寻陈踪迹,却不知他躲去了哪里。
其实这还真冤枉了陈皮。当初陈皮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条重要的讯息,也就没有直接告诉张启山。
事后齐铁嘴推算出了梼杌即将临近的劫期,再结合陈皮所透露的信息,大胆做了这样的猜测。
如今张启山信口开河诈他一诈,没想到居然真的猜对了。齐铁嘴站在张启山身后,用力摇了摇折扇,心中很是得意。
张启山知道自己戳中了梼杌的软肋,于是趁热打铁道:“你当初不是对穷奇通过契约躲避天劫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么,如今怎么又主动效仿他了?还是说……其实你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唯有此法才能死里逃生?”
“知道的太多,可是活不长的。”梼杌眯起了双眼,眸中杀意乍现。
张启山却不为所动,继续道:“我还知道,你此番不择手段逼我来此,就是为了赶在自己陷入沉睡之前唤醒穷奇——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保持清醒,否则以你们双修伴侣的关系,极有可能一陨俱陨……”
梼杌被道破致命弱点,怒到了极致,只听他仰头一声狂啸,凛冽的杀气骤然爆发。
就在同一时刻,张启山手中古刀翻转,掌心瞬间划出一道深入见骨的血痕,温热的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很快将整个刀刃浸得通红。
古刀嗡鸣不断,发出阵阵肃杀战意,搅动高空翻卷雷云,一道闪电撕裂半边夜空,顿时大雨磅礴而下,仿佛一张喧嚣大网,将整个京城当空罩住。
令众人意外的是,这一次他们感受到的邪兽威压竟没有上一次那般致命,他们听从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