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两日。
天空阴霾,似乎预示着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沉闷压抑,冬日原本就寒冷,现在街上更没什么人走动。
二月红把虚弱的丫头带到张府大门,只见大门紧闭,无论二月红怎么捶打,里面都没人出来给他开门。
一声惊雷乍起,丫头虚弱地喊了一声二爷。
“丫头,你等等,很快有人出来开门了。”二月红转过头去,继续拍门,结实的雕花铜门被拍得嘭嘭直响,却依旧固若金汤。
“佛爷!二月红求见!”
这是二月红喊的第一声,平日张府大门都是开着的,有士兵把守,今日却大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见着。二月红不禁疑惑,佛爷今日为何这般……
看了一眼虚弱的丫头,二月红再次喊道:“佛爷!二月红前来求见!把门开开!”
还不见人,此刻,二月红终于明白了——是张启山不愿意见他。
那又是为什么?丫头已经病得如此重了,佛爷却把药拿回去,今日来拿药闭门不见,不是纯属要丫头死吗?
佛爷,你是想让他二月红一起死吗?!
“佛爷!二月红前来求药!请佛爷开门!”
闷了一天的雷雨终于下了,噼里啪啦往二月红身上砸,丫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气若游丝,喊了几声二爷却微不可闻,连雨势都盖过了她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还是不见张家来人,二月红全身湿透,不顾拍疼了的手掌:“佛爷!佛爷!佛爷您开门啊!佛爷二月红来求药!!!”
坐在大厅的张启山听到二月红的呼喊,站起身来,张副官在一旁道:“佛爷,二爷带着夫人……”
但话也说不下去。
雨水冰冷至极,二月红嘴唇开始泛白,一扯下摆,双膝一弯便诡在了地上,音落复起,声声扣人心弦如杜鹃啼血——
“佛爷!二月红求药!”
“佛爷!二月红求药!”
“佛爷!二月红求药!”
“佛爷!二月红求药!”
……
那凄厉的喊声抓疼了张启山的心,最终决定走出去,站在院子里,张启山隔着大门朝二月红喊到:“二爷,你回去吧,药我是不会给你的。”
丫头捂着胸口,被雨淋湿了全身,听到张启山的声音心如刀绞,热泪合着冰冷的雨水流淌在脸上……
二月红见张启山出来了,跪着上前两步,眼眶湿润:“佛爷!佛爷!丫头在等药吃呢!佛爷求求你把药给我吧!!!”
张副官站在一旁,管家将雨伞递了上来,但又看到二爷那般,这伞也到不了张启山的头顶。
“二爷,我不能对不起给我药的人,她重情重义,心胸旷阔,为了你好,还是回去吧!”张启山站在雨中,看着二月红被大雨砸得快睁不开眼,心疼难忍。
二月红终于控制不住攀着张家的雕花铜门,声如泣血:“佛爷!佛爷我求求你,求求你开门啊佛爷,佛爷丫头不行了……”
张启山心疼至极,如鲠在喉,正要迈开步子,被张副官叫了一句佛爷冷静下来,转身进到屋里去,留下还在门外拍打铜门濒临崩溃的二月红。
看着张启山离开,二月红张着嘴,眼泪混着雨水看向丫头,那一刻,二月红甚是无助,连张启山都不帮他,他还能指望谁?!
“二爷,不要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丫头哭着说道。
二月红点点头,抱起丫头,淋着大雨一步一步往红府走去……
在二月红看不见的地方,张启山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了红府。
一场雨,三个人。
一个心如刀绞,一个心如死灰,一个心有遗憾。
当天晚上,丫头在二月红怀里离世,整个红府都死一般的寂静。张启山背靠着红府外的高墙,缓缓跌坐在地上,内心无比挣扎,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脑海里全都是二月红抱着丫头离开的身影,如此凄凉,如此悲哀,也如此地绝望。
“佛爷,”丫头跪在地上,被张启山扶起来,“二爷劳烦您照顾了,只有这样二爷才会继续活下去。”
想起丫头生前的话,张启山再次站起来,扶着高墙往家的方向脚步不稳地行走,最后隐入夜色之中。
☆、启红
张启山正坐在大厅里想事情,脑海还是那一场大雨中二月红抱着也有离开的情景,连张副官跟他说了日本人的近况都听不进耳朵里,他脑子里……装的全部都是二月红。
管家匆忙进来,急声道:“佛爷!二、二爷冲进来了,手里还有一把剑!”
张副官立即站起来,张启山却依旧坐在椅子上。“佛爷,您要不要先回房去?”
“不用。”张启山冷声道。
“佛爷,二爷现在是非常时期,只怕已经是没有了理智,佛爷您再想跟二爷好好谈恐怕也不行。”张副官提醒道。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别和老八一样。”
张副官心里直叹气,心里暗想:能不一样吗,二月红是多爱丫头,众人皆知,佛爷不给药,让二月红眼睁睁看着丫头死在自己的怀里,二月红现在有多恨你难道不知道?何必冒这个险呢?
“张启山!”
声音刚落,二月红人就出现在大厅里,一身白袍,手里的太阿剑寒光凛凛。
从容地站起来,张启山一身束腰军装妥帖笔挺,长腿一跨,一步步向二月红走去。“二爷,你来了。”
二月红不再废话,举起太阿,众人登时慌了,下一刻剑身重重地刺进张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