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也曾嫌过展克翔略显幼稚的兴趣,在第一次带小惠回家後,他便收起了原本也摆满房间的玩具装饰。收起的玩具在某次过年大扫除时全进了垃圾桶,於是原本大多成双成对的玩偶,如今在余子谦房里变得孤影单只。
展克翔决定重新收集,让房里每只单身的玩偶都有个伴。
几个月过去,上班以外的时间,展克翔在余家到处摸摸坐坐,偶尔回忆以往相处的时光,不时想起什麽新鲜事,便发简讯到余子谦的手机里。余子谦回覆的字数不多,几乎是无关紧要的“嗯”、“是喔”或其他语助词,不过对於何时休假、是否回家的问题,始终没有正面回应。
展克翔并不在意余子谦简讯内容的多寡,至少他们还有来有往,不至被拒於千里之外。考虑到余子谦可能不希望生活太被打扰,也多少习惯了他回讯时淡然的字句,展克翔的简讯攻势渐渐由隔三差五的骚扰降至每周两次,有时忙别的事忘了,也便罢了。
这样断断续续、若有似无的连系,日子也过了半年。
某天才刚送出久违的骚扰简讯,展克翔的手机就响了。
有没有这麽心有灵犀!
展同学感动地按下接听,很遗憾的,却是家人来电。「爸喔,我刚下班。」
展克翔略感奇怪,最近他比较常回自己家里,照说没什麽大事时,家人并不会特地打他手机。
「咦,有人到家里找我?好,我等等马上回去。」
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飙回家里,展克翔还没锁好大锁,便发觉隔壁骑楼下,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
「……小惠?」他讶异地张大了嘴。
小惠一言不发,冲上来抱住了还在发愣的展克翔。
「翔……我想你、好想你……」
展克翔看不见埋入自己胸前那张脸的表情,只感觉身上还没换下的速食店制服,襟前湿了一块。
☆、情人结 13
余子谦服役的地点在高雄,与母亲的住处在同一区,然而这对他来说也没什麽差别。独居多年、与双亲的联络并不频繁,无论父亲或母亲都各有新家庭,自己就像是多出来的人一样,待哪一边都不自在,实质意义上的“家里”,一向就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现如今,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地方,现在可能住著展克翔吧。
只是可能。如果之前三不五时传来的简讯内容不是鬼扯的话,据判断,展某人每星期至少有一半的日子里待在他家。
昨天倒了垃圾、前天收了房间……全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或网路冷笑话。知道有个人在关心著自己毕竟是温暖的,余子谦难免不争气地小小感动、为著自己的动摇感叹,但这构不构成回家的诱因,他仍无法确定。
那些简讯慰问(或者更近於骚扰),余子谦只偶尔挑几封回覆,不过每每问到休假或返家计划,他总是不正面回答。
或许是还不到时候吧。距离会加重思念,造成疑似爱情的错觉。他们正各自站在不稳的立足点上互相测试考验,在心境或环境出现突破性的发展前,余子谦选择按兵不动。
最近余子谦比较常混的圈子,是群不打不相识的同梯。
可能是第一印象影响了人际关系,刚入伍时余子谦身型瘦,长得虽帅但书卷味太重,偏白的肤色更添了点娘气(虽然他尽量在隐藏gay味了),加上被动冷淡、不太说话的个性,不知不觉就被某些人看不爽了。
某次休假,余子谦又收到展克翔传来的冷笑话简讯,而且这次的内容异常难笑,正在恼火著这家伙怎麽还不放弃难道我就这麽默许了吗,难得烦扰的情绪不巧碰上一票人冷言冷语地挤兑,场面於是闹上了,一夥人约到附近公园篮球场定孤枝。
「现在是怎样,要打架?」余子谦冷脸。他不好战,但也并非打不还手。要围欧他可能跑不掉,但军法总不是设好玩的,他不信这群人真敢动手。
带头的大个子冷笑:「看你皮肤挺白的嘛,有没有天天防晒敷面膜啊,活像个娘炮,该不会是gay吧?当兵可以看到这麽多男人,还一起洗澡,你心里爽不爽?」
话一说完,几个人笑得一脸猥琐。
妈的,老子是gay又怎样,我还天天看著你们的luǒ_tǐdǎ_shǒu_qiāng咧。余子谦默默把真心话吞进肚子里,看了看四周找寻救兵,并发现来打球的人不少,当即话锋一转:「我倒听说过不打篮球的男人才是gay,你们都是gay吗?」
「聪明嘛,打球总比被打好。怎麽比?单挑?三对三?」仍旧是带头的大个子代表发言。
「三对三就算了,不管和谁组队都是拖累我,就单挑吧。要不要顺便赌一把啊?」拜以往常和展某人单挑所练就,余子谦的个人战迹其实比团队战好得多,他不著痕迹地为自己开创有利形势。
自然没人受得了这种挑衅,於是对手们一个一个上,余子谦同学总算有惊无险地将火爆场面转化为阳光灿烂的热血乐活健康运动,还引来围观人士加入战局,并在事後算赌金时获得集体道歉。
惨赔者狗腿:「对不起啦余哥~你就是长太帅了,宅男们看不爽嘛……」
获利者挖角:「下礼拜的●●杯球赛你要不要和我们组队?有奖金的……」
虽然过程有点尴尬,总之余子谦莫名其妙交上了第一批朋友。休假时打打球、赌赌牌、或到彼此家乡拜访厮混,日子便和谐地一天天过了,和谐到余子谦几乎忘了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