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刚刚那样,被人一把抓着像甩重型大包袱般,狠狠在空中荡了个滚圆的大秋千后,猛地四肢朝下砸在崖上的体验他还真是生平头一遭。
这种感觉,已经完全不能归类为刺激,而该称之为惊悚了。
“痛死了……”苦笑着嘀咕了一句,白芨用余光瞄到白微踩上崖顶的黑靴后方才闭眼翻了个身,不再动弹了。这一惊一乍的,他需要些时间缓和一下。
小九留下的虫蛊和药草么,还真是他一贯的风格呐。
哪儿都有他藏的东西,偏偏还都没记性。不着急着用的就几年都想不起来去瞧瞧,等到哪天真想起来去取去看了,指不定东西也都变样损毁了……
“天底下…怎么就有人会把自己都给藏丢了的……”蹙眉苦笑,白芨一睁眼,上方那颗好奇看着他的小脑袋却是又吓了他好大一跳。
“叔叔说去接阿爹的哥哥,你是阿爹的哥哥么?”蹲在白芨身旁,凌小年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好奇,歪着小脑袋看人的模样着实天真可爱的紧。
“欸?”一时间,白芨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小年,这是你阿爹的六哥哥,要叫伯…要叫六叔,知道么?”伸手将白芨拉坐起来,白微的脸上虽有些掩不住的倦意,心情倒还算不错。
无论过程如何,他们现在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他是……”听到这无由来的一句话,白芨显得有些一头雾水。
他没有弟弟只有师弟,但小八压根没成亲哪来的便宜儿子?小九那喜欢到处趴趴走的性子,倒是有可能搞出这种幺蛾子,可他压根就从没提过。
把一个没几岁的孩子扔在这种鬼地方不管也太混账了……
“毒尊养在山腰那个岩窟里的…蛊王。”想了想,白微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更好些。毕竟这是毒尊养的蛊王,神医门的人才是最有资格知道真相的。
“………不像话!”青白着脸,白芨的脸色实在只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
说不难过,不想那个小混球是假的,一起胡闹大的情分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可生气却也是真。无论是不是蛊兽,既然有了灵智叫了他一声爹,那这般随随便便扔下也不跟门里的人交代一声,就是种极不负责的混账行径!
怎么就…老爱干这种事呢……
他们真的…很想他啊……
“你叫小年对不对?”努力按下心中酸涩,白芨抬手轻触着凌小年的眉眼,孩子乖乖傻傻的稚嫩模样让他莫名有点想哭,“来,让…让六叔好好看看。”
这是小九的孩子,是小九的……
“六叔。”乖乖让白芨搂着不动弹,凌小年眨巴着眼睛嗅了嗅,突然指着白微开了口,“叔叔身上甜甜的。”
“什么东西甜甜的?”被这破坏气氛的话语一闹,白芨也收回神来,略有些奇怪的看向一旁脸色不是太好的白微,“幕生你带糖了?”
“六叔也甜甜的。”眨巴着眼笑得一脸无辜,凌小年指着的地方,是白芨腿上又有些崩裂开来的伤口。却原来,他说的竟是血腥气中的‘甜’。
这般意识过来后,白芨腾地看向白微:“幕生,你哪儿又伤了?”
“大概是背上的擦伤崩开了,不碍事。”用力咽了两下口水将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冲下去,白微方才勾起一抹安抚的浅笑,风轻云淡的瞒了过去。
其实,他的确骗了白芨。
昨日里,两人滚下崖时,他背心那一处曾撞上一块大石。
那处淤血聚集一直未退,昨夜里嚼了些药草才稍稍好些。结果方才白芨晃神时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口涌上嗓子的血是被他硬生生咽下去的。
没想到这样一点血腥气小年都能闻到。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找小八吧,他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
“好。”看着白微照旧背对着他半蹲下来的身子,白芨微微皱眉还是伏了上去,只是这一回却小心保持了些微小的距离,并未将身子都贴上白微的后背。
其实,他只是腿上受了伤,把身子的重量分到自己的手臂腰腹处也没什么。
晚些找到小八,还是让他去帮着找找药酒,好歹把幕生背上那些小瘀伤揉开。
“小年,去把东西拿上。”笑看着凌小年匆匆去匆匆回的动作,白微让他将眼睛闭上,方才一手护着白芨一手拉着小年朝山顶的出路寻去。
“白芨,看到小八的标记了么?”
“一直往前,到三岔口。”凸起的大石侧面,有一处极不显眼的石刻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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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三岔口的正中,胖乎乎的呱太很是尽忠职守地蹲着。
“呱?”歪着脑袋跟呱太大眼瞪小眼,凌小年似乎觉得很是有趣,随即拉了拉白微的袖子扬手一指,“叔叔,小年可以吃吗?”
【呱!】也不知是听懂了凌小年话里的意思,还是被蛊王的‘气势’惊到,原本呆呆的呱太大叫了一声,竟是飞快跳着转了身子,往最左的那条道上开溜。
“那只玉蟾角上挂的是小八的银坠,快跟上去!”眼尖的白芨几乎是在呱太开溜的那一瞬间,便发现了挂在角上的半只玲珑扣,赶忙出声提醒。
那种镶了玛瑙的玲珑扣他也有一对,绝不会晃眼认错的。
“小年,跟紧叔叔。”那种巨大的玉蟾,白微从前经常在五毒弟子身旁见到。现下经白芨一说,心下登时也有些紧张起来,只盼夙梓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