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怎么了?全是红血丝。”江枫悦问。
“没什么,洗脸的时候洗面奶进眼睛了。”江枫悦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可秦云做不到,她避开江枫悦探究的眼神,步履凌乱地绕过那人下楼,能感受到后脑勺江枫悦盯着自己的炙热视线,几乎燃烧起来。
吃过早饭,江枫悦又陪着江妈妈散步聊天,下午的时候,两个人从疗养院离开,重新驾车回市区。
江枫悦把车开到十五栋,拿了自己的行李,跟秦云告辞。
“其实我家早就重新装修好了,一直也没告诉你,在你家赖了那么多天,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你……”
“我今天搬回去了,东西都在这儿,就不上去了,阿云,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江枫悦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微笑,明明是很温柔的笑容,秦云却鼻子发酸。
她自觉肯定是自己让江枫悦觉得恶心了,只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当时就懊悔起来,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把这唯一的朋友也丢失了。
“那你保重,我上去了。”秦云闷闷地转身,拖着自己的行李进楼,转身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她怕江枫悦发现自己在哭,连抬手擦眼泪都不敢。
“阿云。”江枫悦在身后叫她,秦云停下脚步。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的。”江枫悦又道。
秦云背对着江枫悦泪流满面,奋力点点头,大步逃进楼房里,关了铁门。
进了电梯之后秦云终于崩溃了,靠着电梯壁滑落下去,手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在电梯角落失声痛哭,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唯一的安慰就是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怎么哭怎么丢脸都不会被人发现。
“秦云,你真恶心。”秦云边哭边抽气,“真恶心,恶心死了。”
她的前二十五年人生虽然也很平淡孤单,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地嫌恶自己过。
第18章 玩儿
秦云和江枫悦同住一个小区,又恰好是隔壁楼栋,为了避免在路上撞见江枫悦的尴尬,秦云特地比平常早起了半个小时去上班,谁知道在公司一楼还是碰到了江枫悦。
秦云进了电梯,按了楼层键,无所事事地打了个哈欠,电梯自动关闭的前一秒,一只端着咖啡的手伸进来卡了门一下,电梯应声又开了,进来一个人,正是江枫悦。
大约是赶电梯时跑了几步的关系,江枫悦的长发有些凌乱,她把咖啡换到左手,腾出右手来胡撸了一把散下来的头发,冲秦云笑出一口白牙。
“早啊。”
“早。”秦云退到远离江枫悦的另一个角落,眼观鼻鼻观心站着,等到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她立刻迫不及待地逃了出去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好,忙忙碌碌假装整理收拾什么东西的样子,直到江枫悦也出了电梯,越过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秦云的一口气才松下来。
江枫悦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秦云不能。
从头到尾,秦云都是丢脸的那个。秦云虽然不合群,很不合群,成天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好人一个,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可是秦云也是有自尊心的,甚至她的自尊心比一般人的更强。她在江枫悦面前,把自己的自尊心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她做不到若无其事装聋作哑,只好逃得远远的,尽量地再也不接触江枫悦。
秦云这几天心里装着这事,晚上觉都睡不好,刚才又因为电梯里的偶遇紧张过了头,现在身上的力道松懈下来,颓然地趴在桌上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身后的百叶窗后面,江枫悦站在窗边扒拉出一道缝隙向秦云看去,端着温热的咖啡杯,也眉头紧蹙地叹了口气。
秦云是个好女人,江枫悦也很喜欢这个耿直又容易害羞的女人,只是……这叫什么事儿?
江枫悦照着自己的大腿使劲掐了一下,边掐边骂:“让你成天就知道浪!这下浪出祸端来了吧?活该!”
“哟,你这干嘛呢?自己掐自己玩儿?”田可昕一进江枫悦的办公室就见这位美女在那儿拧自己大腿呢,那个手劲儿,就跟腿上的肉不是她自己的似的,看得田可昕头皮发麻,“阿悦,你不疼啊?”
“你又来干嘛?”江枫悦斜睨着她道。
“嘿,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又啊?”田可昕不高兴地抽了她后背一下子,“敢嫌弃你上司,工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要要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枫悦现在可缺着钱呢,捣蒜似的点头,假模假样恭敬问道:“总经理莅临检查,不甚荣幸。”
“我去你的。”田可昕知道这个不正经的女人又在臭贫,没跟她互相怼着贫下去,嘿嘿笑了下,凑在江枫悦桌前问:“哎,你和秦云怎么了这是?”
江枫悦捧着咖啡脸色不变,“什么怎么了?”
“装什么装?我刚才在外面都看见了,秦云俩眼睛都哭得通红的!”田可昕愤愤不平道:“阿悦你真是越来越渣了,说吧,把人小姑娘怎么了。”
“……”江枫悦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抱胸挑眉,“老板,我来是为你工作的,不是让你干涉我私生活的。”
她的眼神很锋利,箭一样射出去,语气还是很随意的样子,田可昕和她当了那么多年朋友,知道她是认真了,当即也严肃起来,叹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再说秦云那小姑娘挺好的,比你从前交的那些女朋友靠谱多了。就你上一个,叫陈……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