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婉茹很用心的弹着,就像往常一样,完全不知道我们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碧儿看见许久未见的母妃,当下就忍不住了,带着哭声唤道:“母妃……”
琴声戛然而止,贾婉茹身体微微一颤,转过身来,就见我与碧儿站在离她不远处。贾婉茹连忙站起身为我行礼。
看到她的正脸,我稍微的打量了一下,“人比黄花瘦”这句话用在此时此刻的贾婉茹身上实在太贴切不过了,被禁足一年的贾婉茹消瘦不已,弱柳扶风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皇上……”贾婉茹声音颤抖,站在与我五步之远的地方,迟迟不敢前行。
看来她心有余悸,不懂我突然造访之意,我拉着碧儿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尽显温柔与怜惜的说道:“碧儿想你了,朕也想你了,你想我们了吗?”
我话一出,贾婉茹早已热泪盈眶,她看着我,又低下头看了看碧儿,抿嘴一笑,“臣妾也想您和碧儿了,臣妾一直在这里等着……”
“母妃……母妃……”碧儿看见一年多未见一面的生母,早就按耐不住情绪,哭着嚷着钻进贾婉茹的怀里,“儿臣……儿臣也好想念母妃,父皇说了,让儿臣回来跟母妃同住,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碧儿……”贾婉茹抚摸着碧儿的发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似乎不敢相信碧儿所说的话。
我点点头,对贾婉茹说道:“恩,朕决定了,还是你抚养碧儿最好。”
贾婉茹闻言之后,立刻跪在地上不起来,诚惶诚恐道:“多谢皇上厚爱,臣妾是戴罪之身,恐怕不能委以此任,臣妾……臣妾现在能再看碧儿一眼,就很满足了。”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看到原本高贵的她这样低三下四的贬低自己,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都会发自内心的怜惜,当然,我也会很“心痛”不已,“你别这么说,什么戴罪之身,朕说你没罪!”
我连忙把贾婉茹扶起来,懊恼的说道:“怪朕,是朕的错,因为当年的事朕在气头上,正好你在身边朕就拿你做出气筒了,这一年多来,让你受苦了。”
“皇上……,”贾婉茹伸手捂住我的嘴唇,“您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这么说?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恃宠生娇,是臣妾仗着皇上的宠爱……”
“婉妃,”我的语气有些哽咽了,“朕没有忘记你刚入宫时朕对你说过的话,是朕没有遵守诺言,让婉妃你受委屈了。”
“皇上……皇上……”终于,贾婉茹在我的怀里痛哭失声起来。
当夜我留宿宝阁宫(河蟹原因,省去若干字)。
接着一连几日,我天天在宝阁宫过夜,宫里的人都看得出,贾婉茹这是要重获恩宠。而且我喜她更胜从前。
贾婉茹得宠,朝堂之上又得重新洗牌,这毕竟是我的私事,官员们哪敢多言,没法子就只能想找个人劝劝我,毕竟贾婉茹之前被贬是因为“秽【乱宫廷,知情不报”,没有赐毒酒就已经算是开恩了。
母后有先见之明,早早的躲到南山祈福,不见外人,摆明了是不想管此事,这不,言官们无法,只得求见作为皇后的周陵。母后真正给周陵放权也就这半年的时间,周陵的根基根本不稳,可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后,有些事情也就只有他有资格,有身份跟我讨论了。
天气渐渐转寒,青鸾殿内早早就搭起火炉,何文柳依旧像往年一样,呆在殿内不出门,看看书,作作画,除非我唤他去御书房。
韵儿的情况有些好转,除了何文柳外,她也开始接触其他人,像是李霁,李沉,尤其是李沉,韵儿看见李沉后会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黏上去,愿意被李沉带出青鸾殿玩。想想也是,李沉那越发妖娆的相貌,看见的人无人不喜。
这日,我去青鸾殿坐坐的时候,韵儿居然走到我面前,小手伸出,捧着一个油纸包,包里放着好几块浅褐色糖,我有些受宠若惊道:“韵儿,这是给父皇的吗?”
韵儿没有说话,只是稍微的点点头。
我伸手拿起一块,朝坐在我身边的何文柳笑道:“这糖是哪来的?专门找御膳房的厨师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