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师父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儿,非要我去趟西京。那么远的路,也不嫌我难走。”林绍被宁飞宇的问话一惊,才生生打住了刚才那念头。
“哈哈,就你娇贵。叫你去自然是有事,我帮你看几天叶家,等你那边完事了,捎个信,我就带小师妹回去。你快些去吧,这么晚了,我也回去歇了。”宁飞宇打着哈欠说道。
“大师兄,叶家那小公子可才娇贵呢,手腕稍稍一捏都能捏出红印,你得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被人掳了去。”说到娇贵,叶筠又一下钻进他脑海里,免不了叮嘱师兄。
宁飞宇摆摆手,撇嘴说:“又不是大小姐,谁还要掳了他去。你快些走吧,我自会好好照看。”
林绍这才不情愿地牵了马,往西京方向赶去。
宁飞宇嘴上虽说不怕叶筠被人掳去,但心里也怕哪个贼人不开眼就真把人掳去了。
第二日便带着小师妹去了叶家,他倒是没有像林绍动不动就扯个一戳即破的谎,一五一十将昨夜的情形说了,然后又说借宿在叶家可能会更方便些。
叶夫人昨晚虽然早睡,但哪能没听到屋外的动静,什么也没说,就吩咐小丫头给两人收拾厢房。
叶筠因昨晚醉酒,今早醒来还恹恹的。在厅堂见了宁飞宇和齐婉婉,当下便觉得神清气爽,也不仔细听宁飞宇说什么,满心想着林绍只是一人去了西京并未带小师妹。
齐婉婉穿着水红色的衫子,因从小被母亲唠叨导致她见了妇人,便不敢跳脱,此时也是这样,规规矩矩坐在宁师兄身后,倒是得到了叶夫人几句夸赞,说她性子娴静,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哪知在不声不响中,齐婉婉已经用眼风扫了宁师兄后脑勺几百遍,只想着他早点聊完。
宅子外人声嚷嚷,还有妇人的哭喊声。老管家急急走进来,看着厅堂里坐满了人,面露难色。
叶筠见他迟疑,忍不住问道:“王伯,外面怎么了,闹得这么厉害?”
老管家抬头看了一眼叶夫人,见叶夫人也点头示意他回答,便不再有隐瞒,说道:“昨日招进来那小厮,今早被发现飘在白河上。那人的母亲正在门外,说是我们害的。”
厅里众人皆是一惊,叶筠安抚叶夫人放宽心,吩咐老管家差人去官府里报案,才同宁飞宇他俩去了大门口。
趁着这个空当,齐婉婉扯了一下叶筠的衣袖,低声说:“你去让人看看书房可曾丢过东西不?”
叶筠一时有些不明所以,齐婉婉忍不住再次强调:“哎,我昨晚见一个小厮去了你书房翻东西。”
只见叶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掩慌乱,脸上分明写着:“不会是被你杀的吧?”齐
婉婉顿时有些无语,悄声辩解:“你别多想,我可没杀人,见他也没拿什么便放他走了。”
走在前头的宁飞宇一直听齐婉婉在后边叽叽咕咕,忍不住回头问道:“齐婉婉,你拉着叶公子在后头说什么呢?”
齐婉婉顿时噤声,干巴巴笑了笑。心里只是后悔昨日怎么就把那人放了,早知道就绑起来交给叶家了,还没给宁师兄说,以为自己做了件功德无量的事,哪知今日就惹祸上门了。
穿着叶府家仆衣服的尸体裹着草席横在大门口,一个妇人鬓发凌乱,坐在地上撒泼:“我可怜的儿啊,才给人当了一天差,就被害死了,还被人扔到白河里去了,你们说说,这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围着一圈的村民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叶家怎么找了他做事啊,上次不是被陈家赶了出来么?”
“对对对,听说是偷了陈老爷的玉镇纸。”
“啧啧,还听人说把镇纸换了钱,又全输在赌坊了。”
“哎哟,造孽。”
“前儿还偷了我家一只鸡,死了倒好。”
“人都死了,都积点德别说了。”
妇人见叶府开了门,走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便以为是叶家的少爷,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抱住那人的腿,鼻涕眼泪乱抹,高声嚎道:“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宁飞宇嘴角抽抽,迈不开脚,也不好伸手去推那妇人。
跟在后头的叶筠和齐婉婉一阵目瞪口呆,慌忙叫人拉开了妇人,而后对那妇人说:“我们已经报了官,一会衙门里来人,会查出真凶的。”
那妇人也知自己儿子素有偷鸡摸狗的习惯,怕是偷了叶家的东西想转手去镇上卖掉,路上遇到了不测,本意是想讹上一笔横财,哪知叶家竟会报官。一时也有些慌乱,抹了一把泪,更加高声喊道:“这叶家杀了人还不承认,还去报官,谁不知叶家老爷以前是做官的,官官相护是要逼死我啊。”
不一会儿,小厮已经把衙门的捕快请来了。
仵作查看了一下尸体,给捕快说:“死在亥时左右,被剑刺穿了心脏,身上有撞击的伤痕,死后才被扔到河里的。”顿了顿,又说:“兜里还装着绿豆饼,那绿豆饼应该是供给土地庙的,上面还点着红。”
听到这话,围观的人顿时炸开了锅,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做绿豆饼,只是为了表示尊敬,供奉给土地庙的都会点上红。
捕快早已被旁边妇人的哭喊吵得心烦意乱,二话不说,就让人带着那妇人和叶筠等人回了衙门。
☆、第九章
西京城前几日连着落了几场雨,把梧桐树的叶子打落得惨不忍睹,厚厚盖了路面一层,颇有些萧索。
林绍骑着马,毫不怜惜地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