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之间程衍说了一句话,之前做你不也很喜欢吗,今天怎么就不行?
陈树瑜不知道程衍说这句话时是怎么想的,但这句话像是触及他哪根敏感的神经,陈树瑜心里把程衍的话自动换成了“我都花了钱了,你就得tuō_guāng躺平任我上”。
那颗炸弹的火捻终于燃到了最后,仅剩下几毫米。
陈树瑜说,对,我之前是很喜欢,但这件事得讲究个你情我愿,我就是出来卖还得有个节假日吧,程先生。
陈树瑜说的时候很平静,但他起伏的胸膛还是出卖了他。
程衍像是被陈树瑜给说愣了,他从陈树瑜身上起来,踉跄的退到离床很远的衣柜那,等自己靠在衣柜上站稳后,程衍说,陈树瑜你刚才说你是出来卖的?
陈树瑜一时陷在自己编织的情绪里难以自拔,他说,不是吗?
程衍说,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你,也没想过你会这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陈树瑜在床上低着头,没再接程衍的话,他不敢开口,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程衍发现自己在哭。
他不知道遇到程衍之后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爱哭,明明哭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事,小的时候哭换不回一次父亲的怀抱,而长大后哭不会再换回程衍,他和程衍这次应该是要结束了。他还是那个只上过初中的街头小混混,到处游荡,没有家,没有人问他饿不饿,没有人问他冷不冷,有的只是人们的白眼和漠视。
程衍像是没有发现陈树瑜的异样,他继续说,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明白,然后你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与其你这样想我们的关系,觉得在我身边就是煎熬,倒不如我们分开,你自己过得舒服。
陈树瑜想说我自己过得一点也不舒服,我在你身边不煎熬,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舒服的日子。可他的喉咙像是被哽住了,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身上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衍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酒吧,那天你端着酒走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说来可笑,我十七岁那年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但我这么多年来从没想过要找个伴儿,再好看的人在我面前我都没感觉,我觉得那没意思,我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和工作上。
他自嘲一笑,继续说,我身边知道我性向的朋友都说我是性冷淡,但那天你向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居然有些紧张,我上了十八年的学,老师告诉过我很过知识,但是没人告诉过我遇到了一见钟情的人该怎么搭讪。
陈树瑜听到这儿,眨了眨眼睛,眼睛里蓄满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在床单上晕成了一个圈。
程衍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他继续说,我看着你手忙脚乱的把酒给我们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把酒洒到我身上,我除了一句没关系之外居然一句话也没敢和你说。等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后悔,明明在公司不管多少钱的合同都敢签,结果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以后就后悔去吧。后来那晚和我喝酒的朋友因为酒精中毒住院,结果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又遇见了你,然后我对自己说,程衍,这他妈就是缘分,如果你要是追不到他你就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