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猛然转头对上他眼睛:“你说什么?”
“我…我说,”叶真鼓足勇气攀着他肩头凑过去亲他一下,嘴唇都在抖:“我…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约会。”
贺骁被这个青涩稚嫩的吻弄得怔忡,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一直觉得叶真还小,刚认识没多久傻小孩就会亲他脸颊了,事实上他听叶真说了无数次喜欢,脸颊上也沾了不少他的口水。
可他都当是友情;或是叶真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是亲情;或是叶真从小没安全感,是崇拜之情;无论哪一种,唯独不敢往爱情上想,这种禁忌的爱恋关系被叶真轻而易举的捅破,他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里竟不由自主生出一丝欢喜和期待。
裹在罪恶表皮下的纯白种子破土而出。
叶真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有些失落的窝回了枕头上:“哥哥,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我…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姐姐啊…呜——”说着说着委屈得哭了起来,竭力压抑的哭声听起来有些滑稽。
贺骁不发一言,将薄毯拉高覆盖在他脸上,手掌固定住他不安分的脑袋,就这么隔着一层棉布他用嘴唇堵住哭声,反复的碾压,吸吮那两片害羞的柔软的唇瓣,棉布上很快被浸润了,直吻得叶真喘不过气来,嘤咛出声他才退开。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即使隔着层布也不行。
他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欲,提醒自己叶真还小。
黑暗的魔力就在于它能轻易掩盖住喜怒哀乐,而久久的寂静却并未将暧昧气息冲淡。
过了好一会儿叶真才把毯子从脸上扯下来,悄悄吸了一大口气,胸腔里跳动得似擂鼓一般的心才终于安分下来,他摸索到微微发胀的嘴巴,刚退烧的脸颊又轰的一下胀红了,再看贺骁,已经背对着他睡觉了。
翌日,天光初亮,贺骁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趴到他身上,一睁眼就见叶真嘟着嘴在靠近,脸颊上几颗水痘刚刚掉了痂长出嫩粉的新肉,可爱极了,他双眸紧闭,既害羞又紧张。
贺骁作弄心起,在唇上若有似无触碰的瞬间大吼了一句:“真真,干嘛呢!”
叶真:“啊呀——”手忙脚乱拽起毯子盖住脑袋。
贺骁坏笑。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贺骁出门时看着外头大好的阳光却并没在意,天气预报嘛,时准时不准,特别是有阵雨的时候,十之八九要马后炮。再说了,带着伞玩,累赘。
本来他是打算带叶真去游泳的,天气热,往水里一泡别提多舒服了,常去的那家游泳馆水比较干净,但是水温比较低,考虑到叶真身上水痘刚掉痂,怕感染,这计划只能取消。
叶真小学时上兴趣班学过一段时间的游泳,被他说得一时兴起便执拗的说自己已经好了,央着贺骁要去,贺骁被他缠得没办法,便妥协,各让一步。
“今天不行,下月初再去,我保证。”
叶真掰着手指盘算也没几天,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条件是今天不管去哪玩贺骁都不能再反对了。
于是,他们先去下了顿馆子,叶真之前忌口馋坏了,贺骁打电话问朱魃找了家口碑不错的浙菜馆,叶真吃饱喝足后瞥见隔壁商场大厦的led显示屏在放xx科幻电影的预告片,当即敲定要看电影。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似眼前一切都是虚幻甜美的梦境,梦醒后消失无踪。
他们进影院检票的时候外头还是艳阳高照,出来时已然乌云密布,叶真低垂着红得冒血的脸,一手抱着空空如也的爆米花桶,一手拽着贺骁的t恤。
刚刚电影谢幕的黑屏空档,贺骁拽过他的后颈飞速一吻,猝不及防间牙齿撞到了嘴唇,麻麻的疼,下一秒湿滑舌尖舔过上唇,温柔安抚,神魂颠倒。
灯亮,贺骁若无其事的同他说:“爆米花挺甜的,难怪你这么爱吃。”
叶真满脑浆糊顿时都炸成了奶香爆米花,甜腻得他腿软,走路都打飘。
正走到影院门口,当头却是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倾盆而下,顷刻间将路面染成暗色,飘扬的水雾随风,吹拂消散,仿佛电影里世界末日的场景。
贺骁拉着他退回来躲雨,闲着无聊就问他吃不吃冰淇淋,叶真说吃,贺骁便让他在等候厅坐一下,就这么来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叶真就不见了,隔壁座位一个大叔说看见他往厕所方向去了。
然而,在他往厕所方向去寻时,忽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哥哥。”
回头却是什么也没有。
那天下午,瓢泼大雨一直未停,轰鸣雷声如同催促的鼓点,一下响似一下。
冰淇淋化成了水,他找遍电影院每一个角落,终于意识到人海茫茫,他把叶真弄丢了。
第31章 你蛾子在我手里
骇人的雷暴已走远,乌云盖顶的天际却绽出一线金红色的光芒,似垂死美人呕出的最后一口血,红得刺眼惊心。
市人民法院里法槌敲响,法官神情肃穆,宣布开庭。
丁彤久未打理的水晶指甲斑驳脱落,拇指在手机上划了又划,终于还是把照片发给了自己的丈夫,此刻她父兄皆站在被告席上,原告席却赫然写着‘陆元克’三个字。
不远处的男人,他掩藏在细边眼镜后的双眼仿佛只是在看晨间报纸般无情,丁彤苦笑,猜想他此刻心中定然畅快极了,他向来是如此,吝啬于对她做出表情,自她两年前教训了叶明柔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