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路灯昏黄,偶尔有车子开过,养着小狗的人家也擦着天黑栓宠物出来溜溜,站在小区前面的空地上抽支烟,和邻居聊聊天。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在夏姚的记忆里,之前的十五年,再没有这么一个夜晚温柔的让他能懒洋洋放松在沙发上看电视。
心里是放空的,又被一种让人舒适的慵懒填满着,心情也是放松的。
在徐涛家的客厅,耳边永远不会有男女的争吵。
徐涛盘腿坐在沙发上帮夏姚套洗好的被罩。
夏姚在他身边吃东西,光着的脚丫踩在沙发前铺着的白色长毛地毯上,像是两枚玉珏落在白色软绵的沙滩上。
顶上的灯打下来,衬得那两枚玉珏莹莹润润泛着光,连上面浮出的细小血管都如浮雕一般可爱。
徐涛心不在焉的拉上被罩的拉链,斜着视线盯那两只脚,咽咽口水。
“帮我拉着被角。”他站起来说。
夏姚忙放下手中的碗,按照对方的指示单手拉住被子其中的一个角,和对方一齐抖了几下,被子和被罩便熨帖了。
这床被子白天晒得蓬松松,透着暖洋洋的气息,被罩也散发着洁净的香气。
徐涛胳膊上,拎着被子三两下叠成了个方块放在沙发上,夏姚就手闲的去摸了两下。
觉得宣软,又脚欠的缩上两只脚蹬了两下,美滋滋笑。
“傻笑什么呢。”徐涛嫌弃的捏起他的脚丫扔回地毯上,“小坏蛋,刚给你洗干净,留心给我踩脏了。”暗自捻了捻手指,咂么下嘴,真嫩真滑。
经过一下午的轻松相处,夏姚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害羞了,仍旧是爱笑,“软,我的被第一次这么软和。”那小笑模样单纯又傻乎乎。
徐涛,“那是你懒,平时太阳好的天儿勤晒晒,它天天都能这么软和。”
夏姚装作没听见,默默把视线转回到电视上,又拿起茶几上那碗甜汤继续喝。
嗯,真甜。
徐涛坐在旁边干瞪眼拿他没法儿。
嘿,这个小崽子。
“不是我说你,没事拖拖地,投块抹布擦擦桌椅家具上的灰能费多大功夫,歇礼拜的时候也不能见一睡一天,你瞅你屋里那地。”
这孩子是真不做家务,他隔两天看不下去就得给拖一次。
夏姚盯着电视,暗自翻了个白眼,我还没说你呢,我们家情况你怎么那么清楚,还好意思说。
徐涛眼尖的瞅见他那小白眼了,顿时不干了,“哟,哟,说你还不乐意听了。”
“我屋里的地挺干净的。”夏姚小声回嘴。
他白天上学又不在家,晚上就回去睡个觉,屋里能有多脏。
徐涛乐了,“你以为那地你天天不擦它就能干净?还不是我......”他突然顿住了,没好意思往下说。
夏姚斜眼瞄了他一小下,还不是你什么?你天天偷着进我们家,我就不信你还有脸说。
“行行行,我不说了,吃开心果,”
夏姚在徐涛面前软和惯了,那小眼神好容易犀利了一次,徐涛老脸就没挂住,赶紧揽了茶几上那一小罐开心果,倒出一小把来,“我给你剥开心果吃。”
“......”
夏姚磕着男人塞过来的坚果仁,咯嘣咯嘣嚼了一会儿,不自在的说,
“我也不是天天就知道睡,平时歇礼拜才歇一下午,晚上还得去上自习,不补觉难受。”本来休息时间就短,他又缺觉,不是天生就是个懒人。
“我知道,你们学生都累。”徐涛笑了,往他手里又塞了一小把新剥出来的果仁,
“以后屋里我给你收拾着,保证你回来哪儿都干干净净的。”
徐涛这句话暗示意味颇足
夏姚脸上就又隐约有点升温,嚼了一会儿香脆脆的果仁,他才说,“那你平时不也忙吗。”
他之前从他爸嘴里听过,旁边这人是做大生意的。他爸开间装潢店尚且忙的见不着人,对方肯定更忙,哪儿还有时间围着他转。
徐涛说,“不碍事,我那是自己的买卖,手底下雇着人呢,有人替我忙。”
“那我爸咋那么忙......”
徐涛瞅着他乐,“你爸你还不知道,他那不是忙在生意上,他那是为着别人忙呢。”
夏振发怎么样,夏姚心里自然是有谱的,不由有些赌气道,“他总这样。”
“你都多大了,还离不开爸爸?”徐涛好笑的戳戳他不高兴的脸蛋,“男人都这样,要么为钱忙,要么为某个人忙,得闲了就难受。”
“那你呢?”
这话问出来夏姚就有点后悔了。
果然,徐涛接下来看他的视线让他不敢直视了起来。
“我么,”徐涛盯着夏姚的眼睛笑,“我这人没什么大的野心,钱赚够了,日子能过舒服了就懒得再去奔。”
“噢......”夏姚似有似无的应了一声。
“我现在想为人忙,就为一个人。”对方拉起他的手捏捏,“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