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亦接过相片,一脸怀念笑意说:「对,这孩子六年前就追寻他想要的自由去了。」
自由?根本只是找死吧?时宇渊坦言:「关池御要我杀他。」
「我知道。」官亦叹气,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清楚关池御的怨恨有多深,「时机的确差不多了,这还算是池御最有耐性的一次。」
「你不想官焰被杀,就乾脆让关池御继承。」
时宇渊真正不懂的是,官亦干麽不在当年家族内哄时就杀了关池御?难道让自己的儿子面临生死危险很好玩吗?
「池御不是统理他人的料,他残暴而不顾人情道义。」
「官焰更不会是。」时宇渊说:「关池御的暴虐,不正适合所谓的黑道吗?」
官亦不禁莞尔,「黑道也不完全就一定需要如此凶残的领导者,例如,你觉得我像池御那种人吗?」
时宇渊还真的不明白官亦在坚持什麽,堂堂官氏一族会没有其他更加适合的人选?
官亦敏锐察觉时宇渊不同以往的态度,好奇问道:「感觉你不太对劲,莫非你早就认识焰儿?」
先是关池御,再来又是官亦,难道自己的动摇真有如此明显?
时宇渊否认:「不认识,但我既然欠你一份人情,我就不想杀他。」
「那麽,你就去保护他吧。」官亦提出折衷建议:「你的能力我比谁都清楚,一定可以替我守住焰儿的命。」
「你不要我带他回来?」时宇渊不解,官亦的态度分明就是期盼儿子赶快回来继承,「以本家的人手而论,更能顾好官焰一条小命吧。」
「那孩子刚走的时候的确令我很失望又愤怒,他背负一切应该属於他的荣耀而逃,所以起先我请人不断追寻焰儿的下落。」官亦无奈地摇头,感觉突然偏离话题似的。
「但我这几年明白,焰儿就像是风,你知道吗?是任由谁想抓也抓不了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回来,否则我再强迫他也没意义。」
这形容倒是十足贴切,时宇渊想,就如同他以前认识的官焰一样,可能这一刻还对你笑,下一刻人影却彻底消失无踪,一点也没变。
「你是指连关池御也没辄?」那为何还需要他去保护官焰?
「不,他可以,因为他给了你这个任务。」官亦微笑,「你明白该怎麽做吗?」
原来如此。
「当然。」时宇渊毫不犹豫回答:「我会带他走,两年後再让他回来。」
官亦早就知道时宇渊会先来找他。
他要的只是确保官焰能够在更安全的地方活下去,直到需要儿子继承的那天,这样做也比让继承人待在本家、变成所有杀手的目标来得妥当──前提是时宇渊的实力被训练到足以应付分家人手。
这就是他把时宇渊留在关池御底下的目的,同时是一个赌注,结果取决於眼前这名男人的潜力、以及对他的忠诚。
一旦官焰顺利继承,关池御再想动他也绝无可能,拥有官亦给予的名号,就等於掌握道上所有人生杀大权,关池御再冷血也是个聪明人,不会胆敢硬碰硬去摧毁黑道世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