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走到张麟面前,恭手行礼:“高炽见过张大人。”
张麟乃朝廷兵马副指挥,军人出身,为人豪爽却不失心思缜密。在朱元璋陆续以各种理由杀害了不少开国功臣之后,他算得上目前朱元璋比较倚重的大将之一。
见到朱高炽走过去行礼,张麟连忙起身接住他的胳膊,连说了好几声“不敢当”,而后爽朗大笑看向朱棣,一脸惊喜道:“没想到才半年不见,大殿下竟康复得如此神速,不知王爷是用了何等灵丹妙药?”
朱棣闻言笑得更欢:“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孩子长大了,身体自然就好些。此次北征大捷,还多亏了炽儿智勇双全,助我一举生擒了乃儿不花。”
“噢?”张麟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礼貌微笑的朱高炽,只见他身姿挺拔,面颊红润,一双墨瞳神采奕奕,眉目之间英气飒然,除了依旧有些单薄的身形外,丝毫不见当年病态,不由得有些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微臣听闻殿下此次北征身受重伤,不知恢复得如何?”
“有劳大人记挂了,高炽已无大碍。”朱高炽再次拱手行礼,心里却再次把古代的繁复礼仪鄙视了n次,这样说话真的很累啊。
“如此甚好。”张麟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方才听王爷说殿下箭法了得,不知老夫可有荣幸见其一二?”
朱高炽斜着眼睛没好气的看了朱棣一眼,而朱棣则是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转头接下张麟的话头:“咱们是长辈,跟这小子还客气什么?想看他射箭还不容易,直接把他拎去靶场就是了。”
老爹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做儿子的难道还敢说“不”?于是朱高炽在心底把朱棣骂了个狗血淋头,反射性的摸了摸胸口尚未愈合的伤,连忙附合着说“是”。
朱棣没有忽略他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很可惜,朱高炽忙着骂他,没有看到。
他实在是搞不懂朱棣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儿子的箭法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他的亲家,其实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有必要显摆吗?
“愣着干嘛?你小子该不会是怕了你的岳父大人?”朱棣和张麟率先朝外走去,快要跨出门口的时候发现朱高炽根本没跟上,回过头来见他还在原地发呆,忍不住开口激将。
朱高炽一口气憋在心里没处发,本来十二万个不愿意去靶场显摆自己的箭法,听他这么一说,牛脾气竟然上来了,抬脚走到他们身边,扬声说道:“普通的射箭没什么意思,要玩儿咱们就玩儿高难度的。”
第十一章、靶场比试
隆冬刚过,三月出头。北国的春天来得晚,所以尽管南方已经春暖花开,可这北平燕王府的靶场依然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张麟是南方人,冷风从空旷的靶场掠过,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朱棣见状忙吩咐身边兵卫去取暖和的披风,不料朱高炽却说了句:“运动运动就不冷了,穿那么多怎么玩儿?”
张麟见高炽小小年纪都发话了,一张老脸也拉不下来,转头看着朱棣道:“殿下说得对,我一看见兵器就热血沸腾,哪还顾得上冷。”
朱棣笑而不答,点点头看向朱高炽:“你要怎么玩儿?”
朱高炽笑嘻嘻问道:“父王要不要一起玩儿,暖和暖和身子?”
朱棣道:“好啊,先说说怎么个玩儿法?”
朱高炽保持灿烂笑容不变,指着靶场中央数十个死靶道:“父王你看,那些都是死靶,且不超过三十步的距离,要射中那根本不是难事。但父王和张大人久经沙场,肯定知道,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这么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你射。所以,我们今天来玩点不一样的,叫做移动射击。”
“移动射击?”朱棣和张麟均是一脸疑惑。
“很简单。就是找几十个兵士背着草靶在靶场中没有目的的奔跑,而我们在后面射击。每人十支箭,一刻钟的时间,谁射到的最多,就获胜。当然,要射中靶子才行。”
想当年他在军校训练的时候,每次练习枪法,教官都要把他们带到荒郊野外练习移动靶,所以他们班的枪法连连在军校比赛中获奖。
而他自己,则因为有一个枪法如神的警察老爹,所以从小就被强制训练,枪法虽然算不上出神入化,但在五十米外要打人的左眼,也绝对不会打到右眼去。
而射箭跟枪法虽然有本质上的区别,但理念却是一样的,所以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就不知道这两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如何了。
两人听完他的规矩,都沉默了下来,朱棣看他的目光更是怪异。
朱高炽觉得他的目光有点不对头,想了半天没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等了半天没等到结果,才惴惴不安的开口道:“父王,行不行说句话,在这里吹冷风不好玩儿。”
“荒谬!你把兵士们的生命当什么?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怎能将他们当作游戏的牺牲品?”朱棣大手一挥,差点儿就一个巴掌挥下来,还好张麟一把拦住,才避免了一场杯具的发生。
朱高炽站在原地,看着动怒的朱棣,眼皮都没动一下,把他的话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咀嚼了半天,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儿。如果不是朱棣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他可能会不顾形象大笑出来。
“父王,你错怪孩儿了。”朱高炽摸摸鼻子,上前跟他解释,“我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