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粥的味道很淡,几乎什么都尝不出。
吃了几口,权泽曜就没有一点胃口了。
他侧开头,避开顾纯情送过来的一勺粥,淡淡地说:“不吃了。”
顾纯情没有勉强他,直接把手缩回,将粥碗放下。
她从袋子里拿出药,想起护士叮嘱的话,又仔细看了一遍用药的说明,然后才取出几粒药递到权泽曜面前。
“吃药。”
权泽曜伸手接了药。
顾纯情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杯温水拿起来,看着权泽曜把药吃下,她连忙把水送到他嘴边,喂了些水给他。
“你可以好好休息了。”顾纯情把杯子放下,扶着权泽曜躺好,不忘帮他把被子盖好。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权泽曜只是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安顿权泽曜躺下,她收拾起托盘,刚要把托盘拿到一楼去,权泽曜就淡淡地开了口。
“这些事情,让佣人做就行了。”
她诧异地朝权泽曜看过去,权泽曜也在看着她,不知道权泽曜的目光是不是从始至终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总之,与权泽曜的目光对撞上,她的心不由地悸动了下。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和权泽曜如此平静地对视。
没有攻击性的语言,没有冷眼,没有讥讽,没有不安和害怕。
她的内心一点点平静下来,注视着权泽曜的目光都不由泛起丝丝柔情。
“广告拍摄可顺利?”权泽曜话锋一转,突然把话题扯到工作上。
顾纯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权泽曜。
“听说你明天上午去配音?”
“……是。”
“早点休息。”
顾纯情心头微沉,忽然有点失望。
她点了下头,权泽曜就闭上眼睛,彻底安静下来。
他们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顾纯情愣在床前,还以为自己能借着这个机会和权泽曜多说上几句话,谁知这么快,对方就要休息了。
虽然心里有点遗憾,但权泽曜还生着病,她不想吵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她小心翼翼地端起托盘,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刚到一楼,一个佣人就走过来,从她手里把托盘接了过去。
“少爷有没有吃点东西?”管家迎上来,一脸紧张地问。
她点头。
“少爷吃药了吗?”
“吃了。”
“少爷睡了吗?”
“刚睡下。”
管家拍拍胸脯,松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
晚饭简单吃了几口,顾纯情就早早回了房间。
洗漱之后,她爬上床,紧挨在权泽曜身旁躺下,权泽曜睡得很沉,呼吸声很均匀。
她伸手探了下权泽曜的额头,感觉权泽曜的体温又降下去不少,只是,他满头都是汗。
看着在灯光下有些泛黄的权泽曜的脸,顾纯情迟疑了一会儿,终是起身下床,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浸了条毛巾出来。
她用毛巾小心擦试着权泽曜额头上的汗,唯恐自己的举动会惊醒权泽曜,她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之后,她又悄悄爬上床躺下,可关了灯没多久,黑暗中,就响起一个低喃的声音。
那个声音就在她耳边,是权泽曜的声音。
她以为权泽曜醒了,连忙按亮台灯。
柔和的灯光下,权泽曜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着,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又爬满了细密的汗液。
他的嘴唇微微张阖,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他好像在做梦。
“小胖子……你给我回来……”
顾纯情把耳朵贴在权泽曜嘴边,依稀听到‘小胖子,你给我回来’这样一句话,她暗暗吃惊,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妈妈,你别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抬起头来,看向权泽曜的脸,愕然发现一颗泪珠顺着权泽曜的眼角流了下来。
她心头微微一慌,下意识地伸手抚去权泽曜耳鬓的泪痕。
自她认识权泽曜以来,似乎从未听权泽曜提起过自己的母亲,罗烨和权泽曜关系那么铁,对此也是只字不提,十分避讳这个话题。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权泽曜,尽管已经很困了,但她还是爬起来,去卫生间把毛巾用冷水浸过,然后一遍一遍擦着权泽曜额头上的汗。
前半夜,权泽曜断断续续地讲梦话,身上大汗淋漓的,而且,他一直不安分地在踢被子。
顾纯情不放心,只得守在床边,帮他擦汗,盖被子。
到了后半夜,权泽曜终于安静下来。
顾纯情又累又困,不知不觉就窝在权泽曜身边睡着了。
翌日。
天阴得很沉。
微凉的风透过微微敞开一条缝的窗吹进来,将窗帘吹得徐徐翻飞。
权泽曜感觉口干舌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顾纯情白皙清秀的脸。
他愣了一下,目光顺着顾纯情的脸往下看去,发现顾纯情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条折叠着的毛巾。
顾纯情就睡在他的旁边,身体瑟缩成小小的一团,一点都不占地方,只是,她睡的位置太靠近床沿了,好像稍稍一动,就有跌下床去的危险。
他视线一转,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盆水,再看眼前还熟睡着的顾纯情,大概知道顾纯情昨天晚上一直在照顾他。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他能觉察出有一股暖意在他的心间肆意流淌开来。
顾纯情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皮肤很白净,睫毛浓密纤长。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