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在他站在镜子前面穿衬衫的时候就醒来了,靠着几个枕头坐着。
半梦半醒中间,他迷迷糊糊看着他家男人动作轻巧地走进走出,利落地收拾停当,披上大衣拿着包。再接着就感觉到带着点薄荷味道的冰凉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才听到沈倦下楼的脚步声。
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瞎拍了两下摸到手机放到眼前,勉为其难地睁开眼睛,池渊瞟了眼时间,重重叹了口气。
艰难地掀开被子,他慢悠悠地翻身下床,扶着墙走进浴室,叼着牙刷给章越打电话。
“干啥。”章越最近推掉了工作在家安心当富太太,接起电话的速度堪称飞起。
“你有你们学校的地图没有。”池渊满嘴的沫子,一边漱口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话。
基本靠着对池渊二十六年的感情在理解这句话的章越,翻着白眼儿思考了很久之后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等着,我给你找找。”
池渊嗯了一声,把手机搁在旁边,凑近镜子认真刮胡子。
昨天闲聊的时候,池渊就听沈倦随口提起一句说是今天有个演讲还是什么的活动,说是内容无聊程序繁琐枯燥,叫池渊晚点再去。
他的本意其实只是告诉池渊他不能一起吃早饭了而已。
但池渊不这么想啊。
你看你这么害羞个人,都特地给我提了有这么个事儿,还假惺惺的说不用起早,早饭不能一起吃。
这不是暗示是什么!?
赤果果的在邀请他啊。
所以池渊特地暗搓搓地给手机设了十几个闹钟以防万一,凭着坚强的意志力终于和沈倦的行动时间保持了一致。谈恋爱,当然要有惊喜了!
翻出箱子,池渊特地找了和沈倦情侣的毛衣和衬衫,拿出昨天耍赖皮让沈倦和他的那件一起熨好的大衣,站在浴室里,开着大灯,东比划来西比划去,不停地拗造型。
毛衣和衬衫是他和沈倦逛淘宝的时候顺手买的,同款的不同搭配,沈倦拿走了冷色的一款,他就捡了剩下的。外面的大衣则是他被章越拉着逛商场时候的冲动消费,当时肉痛到难以言喻,但现在想想这笔钱还是花的挺值。
捧着瓶热好的牛奶,他慢慢跟着章越发来的地图往目的地走。
那头的沈倦自然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学校的小礼堂里,他和几个相熟的教授坐在第一排,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几个学术项目里出现的问题。
他向学校递交辞呈之后,光是手上的工作交接就用了不少时间,虽说他在回国之前就把手上的工作尽量都解决完毕,但几个牵扯众多的项目,还是由他在负责。
“你这样一走,不知道多少学生都要心碎了。”一边一直都有合作的wendy掩着嘴笑,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的女人,魅力依然不减,不少提前进场的学生都在往这边看。
作为一个被誉为传说中的画里走出来的东方美人,沈倦从在念书的时候,知名度就不小。但他对人一向都是礼貌有加亲和不足,少有人敢试着去融入他所属的那个小圈子。
但这之中,总有些人,胆子格外大些。而toy在这有些人中,又是一等一的佼佼者。
他比沈倦小三届,第一天的大课就意外坐到了沈倦的旁边。课上记笔记的空档无意抬头看到临座的沈倦,在那一刻,惊为天人。
沈倦的五官清淡,在高鼻梁深眼窝小雀斑满脸的人中间,人种优势分外明显。剑眉星目,睫毛长却垂,半遮着琥珀色的瞳孔。整个人就像博物馆里的青瓷一般,冷清优雅,令人难以捉摸。
“我可以认识你吗?”他在下课后就截住了起身要走的沈倦,“你简直…太美了。”
被盯了一节课本来就心情不佳的沈同学,强压着脾气留下了名字。无视了后面小跑跟着的toy,迈着长腿就往图书馆走。
但所谓跑的了人也跑不了庙,他的课表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给知道了。
于是这位toy同学总是能和他在学校不期而遇,无论是是餐厅还是图书馆,教室还是小礼堂,只要有他沈倦在,五分钟之内,一定会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一开始沈倦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没有切实地打扰到他,但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连回家都在被尾随的时候,再好的修养都撑不住了。
去他妈的老子庄子平心静气,沈倦揪着人就堵在小巷子里给胖揍了一顿。一米九二的身高在任何方面都成为了绝对的优势,toy在他手下吃了不少亏,之后才稍微收敛了点。
但仍然是一路跟着沈倦,读研读博任教,学到爆肝就为了和沈倦待在同一个地方,痴心绝对在所有学生和老师里都被传为佳话。
今天,自然而然的,他在在场。
谈完正事儿,wendy捅了捅沈倦,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他昨天还在加拿大开会,听说你今天要来,连夜赶回来的!”
沈倦不咸不淡地耸耸肩:“所以呢?”
“啧,你还真是铁石心肠。”wendy撇撇嘴,无奈地坐正了身子。身后穿着正装架着腿的toy,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
就像许多人的爱情是由感动开始的意义,toy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坚信,沈倦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没有对任何人动心。一旦沈倦想要展开一段恋情,那么首选一定是他。
可惜并没有。
沈倦的社交动态更新得一直还算勤,关注他的人也不少,所以当沈倦第一次发上两只相携的手的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