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剑门的离开影响到了很大一批人。跟着天剑门走的就是青山派,之后江湖几个大的派别纷纷告辞。因为他们多多少少都与天剑门私交甚密,所以此时此刻再留下来喝喜酒总觉得不妥。贺礼也留下了,吉祥话也带到了,便悉数离开。
言是非虽然没有更改婚期,但也觉得再那样大肆操办恐怕也说不过去,便没阻拦,任由他们去了。最后剩下的除了七净大师等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和老白等言是非的挚交,便是柳百川、李小楼那样没什么江湖派系的独行侠,还有几个没那么多穷讲究的小门小派。
中午在荷塘遇见温浅,着实让老白意外。
“你没走?”老白忘了寒暄,第一句就问出了心中所想。
“来都来的,总要喝上口喜酒的,不然也对不起言兄。”温浅的笑像是融在了凉风里。
“哦,也对。”老白应着,不知怎么就有了点失望。就好像温浅并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可是,他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温浅看着老白,忽然低声道:“案子破得挺顺利。”
老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笑道:“多亏了大家的帮忙。”
“嗯,朋友多就是有好处。”温浅笑笑,低头去看池塘。
老白有些困惑的眨眨眼,晚风吹起了温浅鬓角没有系拢的发丝,与男人俊朗的侧面曲线一起,染出了让老白心乱的风情。
几乎是下意识的,老白急忙开口:“他们都是给言是非面子,我这人你知道,深居简出的,哪来那么些朋友。”莫名其妙的辩解,话一出口老白都觉得自己不知所云。
温浅却不以为意,表情悠然地继续数着水中的锦鲤,状似随意的问着:“那李小楼呢?”
老白皱眉:“当然也是奔着言是非来的了,在这之前我压根儿不认识他。面是见过几回,可都没说过话。”
温浅总算回过头来,还是那个招牌笑容:“也对。像你这样一逮着机会就藏回山里的大侠,再过几年兴许就成了传说中的人物呢。”
“你这算夸我么。”老白没好气的白过去一眼,却也跟着柔和了表情。
午后的风,没了冬日的凛冽,反而多了几分春的和煦。流转间,拂过每个人的小心思。
老白想的是:原来温浅没生气啊,那为什么自己刚刚就是觉得他不高兴呢。
温浅想的是:原来老白和李小楼没一丁点儿关系,那他就不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对付这个天下第一了。很好。
婚礼的铜锣声从不远处的言府传了过来。
“好像要开始了,”老白抬头看了看言府的方向,“咱们快点过去吧。”
“好。”温浅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补充一句,“下次再有捉人的活儿,找我就成。”
“嗯?”老白愣住。
温浅不语,微笑依旧。
老白看了半天没看出所以然来,最后只能一头雾水的呐呐道:“哦,好。
人少了,热闹少了,但是喜气不能少。加上天剑门的离开似乎也多少带走了些阴霾,这会儿灯火通明的言府可谓喜气盎然。
“你怎么才过来啊,”伊贝琦揪住刚刚赶到的老白埋怨,“你是没看见老言刚刚踢轿门儿那一脚,险些把若丫头给踹着。”
老白笑出了声儿,虽然没看到,但光凭想的就足够了:“第一次大婚,估计那家伙也是紧张得要命。”
“撒谷豆——”礼娘洪亮的声音响起,随着若迎夏被两位喜娘搀着跨过门槛,早已等候两旁的仆人瞬间撒下遍地谷豆,以求吉利。
原本在堂外围观的人,这会儿也随着新娘子进来了,簇拥在两侧,虽然剩下参加婚礼的人只有四十几位,但此刻都挤在一块儿也是颇为热闹的。
只见喜娘搀着若迎夏,亦步亦趋的最终到了言是非跟前。我们的新郎官一改平日里的不修边幅……呃……好吧,姑且称之为不羁,总之此刻穿上大红喜服的男人真可谓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春光满面喜气迎人。
“一拜天地——”
随着礼娘的声音,新人双双跪下,虔心叩首。
“二拜祖先——”
由于言是非的父母已经过世,而若家到现在对这门亲事也并不满意,故而压根没来。因此这一拜便是献给了言家列祖列宗的排位。
“夫妻对拜——”
从老白的角度,清楚的看见言是非的脸磕在了若迎夏的凤冠上,极力忍着的老白差点没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
“拆红散金,送入洞房——”
所谓拆红散金,就是喜娘把准备好的一块包裹成型的大红布当中抖开,将其中事先包裹好的金粉撒向天际。意为红运当头,千金散尽还复来。因为此地商贾众多,所以便有了这么个奇特的风俗。颇有点大胸怀的豪气。
老白久居北方,还真没见过这拆红散金。于是瞪大了眼睛,只见喜娘拿过布包,粗壮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抖,刹那间,满室金粉闪闪,怎一个美字了得!
“那是什么?”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
老白微微皱眉,也看到了。随着漫天金粉落下的,还有张红纸。显然也是事先包裹在布里的,被喜娘这么一抖,一齐到了天上。这会儿慢悠悠的往下落,在一片金光中,颇为刺目。
就近有好事者捡起那纸张,下意识念了出来:“恭贺大婚,玄机老敬上。”
好事者语音未落,言是非已经变了脸色。不顾正要进洞房的若迎夏,竟然要往外走。老白眼疾手快冲出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