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闻言,急急走到许仙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放松道:“娘亲不轻易让我出门,如今见弟弟仍然安好,我这才放心了。”说完,他思索一会儿又道,“今晚子时,我与你在茶楼前面的弄堂中相见,再一起去三弟家中。”
许仙颇有些无语,这两人自说自话地就将一切定了下来,一点也没有问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再说,他们都把他的姐姐当成隐形人了么?
见他这副模样,宁采臣笑道:“三弟有事,我们两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帮衬,三弟也不必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原来这宁采臣就是所谓的二哥,和血缘无关,不过是三个突发奇想的小豆丁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自己结成了兄弟,按照年纪排序,耿康自然老大,宁采臣为二,许仙自然是最小的。
只是耿康和宁采臣的年龄其实相差不了几天,且两人性子又都率直洒脱,很少对彼此以兄弟相称,一般都是‘耿霸王’和‘书痴’,而原来的许仙文墨虽好,但性格懦弱,胆小怕事,被二人很有默契地小心保护。
由此,许仙再次见识到了古人的早慧。
正说话间,从里屋又走出一个妇人,见到三人露出慈祥的笑容,“许家小儿来了啊,快过来让我看看。”
许仙还未反应就被宁采臣两人推搡着上前,妇人正是宁采臣的母亲,此时抚着许仙的脸露出同情关心的神情,“还这么小。”
宁采臣也是年幼失去父亲,那时和现在的许仙年龄差不多,但至少母亲还在,许仙的父母亲这下可都去世了,只有一个云英未嫁的姐姐,以后的生活可想应该十分不易。
拍了拍许仙的头,宁母道:“你们两个都吃了午饭没?我这还有两个红薯……”
“不用了宁婶,我们就是来看看这个书痴,既然无事,那就先走了,不打扰他继续看书了。”
闻言宁母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
她最喜欢的便是宁采臣认真读书,见耿康这么懂事,之前心里对他冒然打扰的一点小埋怨也不见了,微笑着目送他们两离去。而许仙从头至尾都没说过几句话也没惹人怀疑,本来的他给人印象就是十分胆小安静,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两人再次来到大街上,许仙不经意看到领着一大堆手下的李安在街上行走,便扯了扯耿康的衣袖,“大哥,你可认识他?”
循着他的指示望去,耿康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原来是李安那个无耻的家伙,怎么,他不是还因那五两银子对你家逼债吗?三弟怎么如此问我?”
“没什么,只是今天又看见他来了。”
许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安背着的鬼魂,他能看出李安身上已经萦绕着一股黑气了,如果再无措施,恐怕没几天他就会暴病而死。
耿康闻言露出忿忿的表情,对许仙眨了眨眼,“三弟,在这待着别动,看大哥我为你报仇。”
说完他让许仙待在原地,自己小跑追到了李安前面,随手扯过了一个狰狞面具戴上,蹦到李安面前,大声叫道:“李家无耻小儿,本爷爷找你算账来了!”
本来以为他要出阴招的许仙立马有些黑线,居然真的有这样直接的人,明显硬碰硬根本讨不到好处。
李安大怒,“哪家的小毛孩,居然如此无礼!”
这两声大喝成功将周围的人留住了,人们纷纷停驻在此地好奇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对峙,李安大多数人都是认识的,不少人在他手中吃过亏,都知道他是个阴险的卑鄙小人,只是这戴着面具的小孩他们就猜不准了。
耿康冷哼一声,“爷爷的姓名你还不配知道,你在这临安城内为非作歹,放高利银,残害了不少人家,看爷爷今天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狂妄无礼的话语激得李安双眼微红,他总归还是有些血性的,见耿康这么侮辱自己,又是个小孩,就拦住了跃跃欲试的手下,“你们都住手,让我一人来会会这狂妄小子。”
耿康虽然年纪不大,但身形比同龄人已经高出很多,很是健壮,虽然比起李安仍是不够,但他经常打架,早已积累不少经验,再加上身体小巧十分灵活,两人几个来回间,他居然还占了一点上风。李安的鼻子被他打得出了血,嘴角处也肿了起来,而耿康因为戴着面具,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