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扒!”一下车,罗瘸子就顶着将军肚,张开双臂热情的跟徐老扒抱在一起。
两个肥佬的肚子紧密相贴,头顶高楼上万丈灯火光辉照耀,背后的星级酒店金碧辉煌,衬得那两颗秃头竟也多了几分耀眼之光。
“罗瘸子,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红光满面,时刻喜庆的跟当新郎官儿似的,不错啊看你混的!”
罗瘸子豪气地摆摆手,“现在不行喽,我这身体一年比一年差,事情都交给他们年轻人了。也就是见到弟弟你,才露露脸,难得这么高兴。”
他们俩,一个是弥勒佛,一个是老妖怪,彼此在酒店门口你让我我让你,最后勾肩搭背,滚出一连串开怀的笑声进了包厢。
少说二十几盘菜,却只坐了四个人,为了活络气氛,不多时金酒十就喝了一瓶多白酒,跟徐老扒一起来的小年轻却滴酒未沾。
“这位是?”罗瘸子瞧着那个小年轻。
徐老扒拍拍小年轻的肩膀,自豪介绍到:“我的关门弟子,郝雀来,人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小飞雀是也,雀来,给罗哥敬杯酒。”
那郝雀来当即伸出一只修长细嫩的白手,端起杯子矜贵的朝罗哥一点头,随后仰首一干而净。
罗瘸子端着酒杯只笑,半饷又把杯子放下了,
“想当初咱们在珠海,你手下的徐二熊万宝外号一个比一个叫的响,怎么现在一个都瞧不见?想来老弟你这些年,手下的人才也都折得差不多了吧?”
徐老扒哼了声,脸色顿时晴转阴,
“确实折了不少好手,当年……哼,当年人命都不当命,现在是钱都不当钱用了。你那老哥哥穆敬涯创立个狗屁‘盗贼帮’,跟在我屁股后到处给我下套子。这回我在广州,好容易扎稳脚跟,他竟然跟警察勾搭在一起,搞了个钓鱼执法,把我手下十几号好手全送局子里了!我要不是撤得快,这会儿,甚至是这辈子,你是见不到弟弟我喽!”
说完这话,徐老扒又提防的觑了罗瘸子好半晌,
“你……不会是穆敬涯花钱找来办我的吧?”
罗瘸子叼上根烟,金酒十马上到跟前点着火,只见罗瘸子慢悠悠地吐出这口烟,享受的咂咂嘴,
“我要办你,还用得着穆敬涯花钱找么?”
徐老扒点点头,感叹道:“那倒是,但是老哥,咱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弟弟我是混不下去来投奔你,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丧家犬,随时准备给我一棒子吧?”
“哪儿能呢?”罗瘸子牛大的眼珠凝视着徐老扒的铜铃大眼,“我又不知道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来,轻易办了你,回头你再捅我一刀。咱们现在也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刀口舔命的事儿,还是少做。再说,我罗瘸子,向来仇归仇,生意归生意,我现在拿出诚意要跟你做生意,你也得拿出诚意来。”
金酒十听两个老家伙打太极般试探来试探去,始终触不到正点儿,就端起酒杯走到郝雀来身边,说:
“来,小飞雀,咱俩同辈,我敬你一杯,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他拎起酒瓶给郝雀来倒酒,手上一不留神,酒瓶哐叽一声砸到桌面,瓶口朝下,眼看要洒他一身,郝雀来出手如闪电,金酒十只觉得眼前一花,郝雀来已经把酒瓶扶正了。
“你看看你看看,”罗瘸子指着金酒十嗔怒道:“我的这些手下,一个个毛手毛脚,倒个酒都倒不好。趁这段时间,你跟人家好好学学,别总给我丢人!”
徐老扒也拿眼打量着金酒十,嘴巴却对罗哥说:“我记得你年轻时特别讨厌长得比你俊的,怎么今天过来一看,你这些小弟个个油光水滑,全是人中龙凤,难不成老哥哥你想开电影公司,要造星啊?”
罗哥也瞅着金酒十,挺骄傲地笑了,“贴身小弟,总要长得帅,带出去有面子。”
“这倒是,就是不知道,中看,中不中用?”徐老扒突然兴起的对罗哥讲:“咱光喝酒多没意思,要不让他俩拉开架势练练,给咱助个兴。”
这其实正中金酒十下怀,他不知道徐老扒带了多少人,要动手,最起码也要先摆平这个小年轻,但是又不清楚小年轻的深浅,当然先试试是最好不过。
他,罗哥犹豫道:“那……让他们练练,点到即止。”
金酒十和郝雀来在包厢的空地中摆出架势,他心里在琢磨:跟在老大身边的小弟,一般是身手最顶尖的,如果要试,最好保留几分实力,不能上来就被人摸清本事。那这场,是该赢,还是该输呢?
那郝雀来比金酒十矮上一个多头,他先朝金酒十招招手:“来,你先来。”
金酒十扯了两下裤子,瞄准郝雀来的侧脑,走到一米处,先对人家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脸,跟着一记刺拳既快又狠地冲向郝雀来正面,郝雀来微一侧头躲过,同时伸左手格挡,上身向前微弓,右手出拳砸向金酒十的肋骨。
金酒十左手变拳为掌,本想抓住郝雀来的手腕来个过肩摔,但他刚握到郝雀来的腕子,还没等攥严实,就觉得手里的腕子以违悖人体构造的角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那郝雀来跟着手腕的转向,整个人在原地一个侧空翻,等落地时横空一记高边腿踢向金酒十的左脸,金酒十忙一矮身,顺势扫出一个漂亮扎实的扫堂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