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槿还没有回复,就看到赵抟之头一偏,主动亲了过来。赵抟之的唇和他的人一样自带温凉,凉凉地沁过来,贴到顾生槿唇上,几乎要一路沁进他心里去。他冰凉的长发垂落下来,拂散在顾生槿的肩膀前襟上,些许滑落到了顾生槿的颈边,擦得他痒得想要躲开。顾生槿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被摁住了。
顾生槿就想,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难道他看赵抟之的女装看多了,潜意识里对他产生了不该有幻想?顾生槿还不能接受事实,下意识总想找点奇奇怪怪的理由摆脱如今的窘境,然而事实向来是残酷的,很快就给了他一锤重击——真的是赵抟之在亲他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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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赵抟之没有亲了一下就立刻离开了,他还抱着顾生槿又在他唇角上轻轻啃了一口,才放开了顾生槿,离远了些。仍是那副平静冷清的模样,好像刚才做出那种事的只是他的一个分裂人格。顾生槿却还处在极度震惊以至于不能言语不能动作的状态中。
他浑身僵直,不可置信地瞪着赵抟之,怎么想也想不出他怎么会对自己产生了这种心思,还、还付诸实践了!
赵抟之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顾生槿反应。顾生槿回过神来,看到赵抟之那副样子,一时又想生气又有种生不出来的感觉,他三两下蹬掉自己的靴子,直接上了床,跪坐到赵抟之身旁,一只手搭在了赵抟之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就算你爹娘,还有魔教的人都把你当姑娘看,你也不能自暴自弃把自己当姑娘看啊。”
赵抟之瞅着他,没说话。
顾生槿想了想,觉得一定是赵抟之的成长环境对他的世界观人生观造成了认知误差,他才会弄出这件事来。这要是搁在未来,只要十分钟顾生槿就能给赵抟之找一沓天然的、人造的美女给赵抟之洗脑,保管个个女神,风格多样,分分钟能让他觉得比起自己这样的糙汉子,还是妹子养眼。
顾生槿想到这,心里更加笃定,立刻跟赵抟之说:“要不这样吧,你换身男装,我们一起去青楼怎么样?杭州的青楼虽然不如扬州有名,但是至少也应该是环肥燕瘦样样齐全吧?你要是……”
他没有说完,赵抟之已经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这样才亲你?”他不等顾生槿反应,一把抓了顾生槿的发带,扣住他的脑袋,直接亲了上去。
这回和刚才浅浅贴着亲一口是完全不同的。赵抟之温热的舌头很快侵入到了顾生槿因呆愣微张的嘴里,长驱直入,强硬直接。顾生槿的口腔瞬时被异物占据,吃不能吃,咬不能咬,退也退不开,只好拿舌头去顶,不知道是他太笨,还是赵抟之作战经验丰富,顾生槿的舌头很快被赵抟之的舌头缠住,被他带着纠缠不清,摩擦不休,津液增生。
……很难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尤其对一个活了二十年也没有谈过恋爱还喝了酒的人来说,懵过之后顾生槿竟然第一反应不是恶心啊,不能接受啊,之类的,反而是觉得:我去,好像有点刺激。
不过他心里到底还留着最后一丝底线,觉得自己和赵抟之不能这样乱来,本能地去推赵抟之,推的时候还记得绕开了他受伤的地方,只推另一边,也觉得自己真是绝了,都到这时候了还记得他受的伤。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他反而不占优势,推不动赵抟之。也或者是他的意志本就不那么坚定,推了几下,稍稍直起身离开寸许,又被赵抟之拉回去扣着脑袋继续亲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亲到床上去了,或者说等顾生槿反应过来意识清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赵抟之推到床上去压着亲了半天了……!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简直不可想象!
顾生槿一个激灵,突然就清醒了。他混混沌沌地抬起头,有些心虚地对上赵抟之的眼睛。赵抟之的眼角染了点淡淡的绯红色,冷清的眉眼似也氤氲了雾般湿气,甚至连一向淡薄的唇色也磨得水光潋滟起来,红得鲜艳,他唇角微翘,好像在说,要不要再亲一口?
更关键的,赵抟之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还不轻不重地攀在顾生槿的肩膀上。叫顾生槿想要起身逃开也不能。
顾生槿就有点懵逼,谁家喝了酒能发展到跟自己朋友抱到一块亲的,这下简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尴尬地对赵抟之硬挤出一个笑容,想要解释一下,突然就想起是赵抟之先亲自己的,他心虚个什么劲!
顾生槿正纠结着,就听赵抟之忽然问他:“你明天还记得不?”
顾生槿迷糊了一下,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赵抟之语气带笑:“如果你明天真不记得了,我们就多亲几下,如果还记得,就不亲了。”
一开始,顾生槿没有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直愣愣盯着赵抟之看了好片刻,才仿佛反应了过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似乎是掉进了某种言语陷阱里,如果他回答记得,明天醒来就不能假装自己醉酒不记得和赵抟之亲过了。如果他回答不记得,那就得冒着还要被赵抟之再亲几口的风险。当然,理论上来讲,这只是一种风险,如果处理得当,比如迅速离开床榻,就不会有这种风险了。
所以顾生槿再三衡量之后,决定说不记得了。长痛不如短痛,就算不幸和赵抟之又亲了几下,也总比因为和他有了这种超出寻常的举动,明天开始天天看到他尴尬好,是吧?
顾生槿咬了咬牙,就对赵抟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