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觉得嘴边一凉,林瑄下意识地伸手摸摸嘴——大窘,看书睡着也就罢了,顶多说雍王不好文,这…打盹还留口水?真是羞死人了……
“呵呵…”林瑄干笑了两声,“哪里来的水?”睁着眼睛说瞎话。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知…王爷在书里看见什么了?”
林瑄尴尬得笑了笑,食指摩挲着下巴,确实做梦了,梦到了李承先,能不能说?想想也是郁闷,没抓到这老头寝食难安,在梦里竟然是李承先抓自己!郁闷,郁闷……
“王爷读得《列国游记》可是当今学世上最有见地大师周川所著。不知王爷读到哪里了,可有见解?”季悦君不死心继续追问,心里乐开了花。
“……”林瑄尴尬得直翻白眼:刚翻开扉页,可算是读了?
季悦君捂嘴轻笑,好看的眼睛里笑意更浓了,我说悦君呀,给王爷留点脸行不行?
“王爷,看着时候是该去赴约了,不然侯爷等着要着急了。”季悦君见林瑄脸色不好,忙岔开话题。
“对对对,今日休沐,阳光明媚,正是划水的好时候,好好享受享受春日莺花燕舞。悦君,咱们快点起身吧。”说着林瑄急忙起身,蹭蹭往殿外走去,丝毫没有等等的意思。
昨个江陵月约林瑄去城外渭水河畔划船,美其名曰:孝敬兄嫂。其实是拉着林瑄和季悦君作陪,给李嫣然散心。说起李嫣然,江陵月除了闹心还是闹心,自从人清醒以后没一日消停的,本还担心李嫣然会消沉,现在她是精力旺盛得只剩下一个目标——每天晚上不把江陵月喝趴下,绝对不会回去睡觉。这半个月来,江陵月苦不堪言,每日宿醉醒来顶着两只猩红的眼睛去上朝,没少被护国公骂,骂他不分轻重,玩物丧志。可李嫣然跟江陵月说了,要么放她出去,要么陪她喝酒,两样任选。江陵月一脸委屈模样,他哪里敢把李嫣然放出去这不是要他脑袋么,可是他又喝不过李嫣然……所以半个月来,江陵月清醒的时候真的少,喝多了睡眠不好,现在他眼圈发青,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惨-惨-惨-!
下了车,蓝天白云直逼眼帘。林瑄瞅瞅东瞅瞅西,渭水湖畔热闹得紧,都是结伴出游的人。水面上花船琳立,船舫相依。
“啧——还早了。”林瑄不见江陵月的影子,转身体贴地将季悦君往身边拉了拉,轻声问道:“悦君,出来游玩开心么?”
“当然,最近难道和王爷一同出来,便是什么都不做也很开心。”季悦君透过面纱望向林瑄,心情洋溢极了。
林瑄笑了笑,拉着季悦君往前走。周边的男男女女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林瑄俊俏的脸蛋,举手投足之间俊逸非凡,身上带着一股压迫的气息,使人望而生畏。季悦君虽是带了遮面,却难掩她脱俗的气质又平添了一丝神秘感,身后跟着的漂亮小厮和婢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少夫人,许多人起了结识的心思,只是这位少爷身上的气势太强势,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二哥,二哥——”江陵月匆匆赶来,大声呼叫,声音里透着愉悦和欣喜,让身边同样遮面的女子忍不住白了一眼,多大的人了,见到哥哥还和小孩子一样。
“嫣然,你怎么了?”见到身边人有异样,江陵月低下头细心问道,万万没想到是被姑娘□□裸地鄙视了。
“不要叫我嫣然。”李嫣然冷声道。
“哦哦哦,涅儿姑娘。”江陵月顶着两只弯弯的青黑眼睛,今儿个小爷心情好,就不和你这女人一般见识了。
“让你给我换个名字,涅儿姑娘,涅儿姑娘,如此诘屈聱牙的名讳也就你想得出。”
“这个名字好听,也就你衬得起这名字。”江陵月讨好着说到,生怕这姑奶奶又想出什么注意来折腾他,“再说,当初起名字的时候也没见你有意见,你不喜欢可以再换一个嘛。”
“哼,你又不聪明,难为你干嘛?回头你取的下一个比这一个还难听,我是要还是不要?”李嫣然冷清的眸子里,柔和了一些。
“你——”江陵月气得半死,刚开口又被堵了回来。
“你什么你,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要为难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江陵月只觉胸口发闷气短,憋了一口气,又道:“我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呀?”李嫣然白了他一眼,语气轻蔑,“我告诉你——你二哥,可来了。”
江陵月愣了一下,一回神,林瑄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立即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叫到:“二哥,二嫂。”
李嫣然微微施礼,望着他们的眼神清冽,没有温度。
林瑄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李嫣然,瘦了。可除了瘦了些,看起来并无太大变化。林瑄忍不住朝江陵月挤挤眼:你不说情况很严重么,看不出来啊?江陵月撇了撇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季悦君知道李嫣然现在的处境,走过去拉着李嫣然便先朝河岸边走去。
“别傻愣着了,不是说划船么?船呢?”林瑄见江陵月愣神地望着季悦君和李嫣然的背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二哥啊,谢谢阿嫂啊,半个月了,李嫣然那魔头终于让我松口气了,这些日子我都活在她的魔爪下不见天日。”江陵月看着“魔头”被人领走,感动地鼻涕一把泪一把。
林瑄见他“凄苦”来回打量了几遍江陵月,恨铁不成钢道:“一个李嫣然你就弃暗投明了了?呸——!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