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言内心大恸,他承受不住卫正岳此刻看着他的目光,冷得他置身于数九寒天之中,撇开头红着眼虚无地看着别处,他抑制不住颤抖的声线:“可是……你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哈哈哈哈!”卫正岳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忽然放声大笑,随即又立刻沉下脸,厉声说:“跟你说?我敢跟你说么?你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来听我的废话?”
“可能……可能我有的。”
“可是我不需要了。”
卫正岳耸着肩歪头睁大了眼睛,似乎在讲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表情轻松却又狰狞。
闵言紧紧握着拳头,沉重地呼吸着。如果不是带着手套,指甲很有可能已经将掌心掐出了血。
渐渐定了神,许久后抬头,含着泪水的眼中烧着愤怒,猩红一片,好像燎原的火,声音也陡然上升:“你说分就分?你拿我当什么?一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狗忽然被别人一根骨头骗走了,我这个白白喂了他那么多年饭的主人还不能一棍子打死它了?”
见闵言又换上了自己最厌恶的那张脸,卫正岳愤怒的心火几近迸发,咆哮道:“可我现在不想再当你的奴隶了小少爷!你有什么资格冲着我大呼小叫!”
一把扯开闵言,掏出车钥匙刚打算上车,“砰——”闵言猛地朝车身一踹,厉声叫道:“这个车子是我给你买的!”
卫正岳闻言嫌恶般把手上的钥匙往闵言身上一扔。
“还给你。”
说完拉过缩在一旁明显受到了惊吓的刘宇文,揽着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坚定着走远的背影,在快要拐角不见的时,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卫正岳,我诅咒你。”
那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久久盘旋,又归于寂静。
还在原地的闵言缺氧般剧烈地起伏着胸膛大口呼吸着,后又失力般缓缓蹲下,把头深深埋进了膝盖中,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一系列动作放佛旧电影般被一帧帧播放。
过来很久,才传来一阵阵微不可言的呜咽声。
走在天桥上,闵言迎着冷风,干涸了脸上斑驳的泪水,也吹散了眼中无边无际的绝望与哀伤。
像一个迷失的旅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忽然停在了一只垃圾桶前。
扯下手套塞进口袋,看也不看不假思索地将中指上的戒指扭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中,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只是轻轻用另一只手覆在了那只中指上,好像它受伤了。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一架飞机缓慢降落。
闵言摘下架在脸上的巨大墨镜,看着这异国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