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恺之:“好了别再说这件事了。”
“我想说的是……”白竹还没说完,涂恺之就截停了他,“我说了,别再说这件事!”
厨房内一片寂静,涂恺之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空气中。白竹看了他两眼,无奈地转过头,继续他切辣椒的工作。
片刻过后,涂恺之在旁边轻声说道:“小猪,我不是有心吼你的,你知道……”
“我明白,”白竹在心底叹了口气,嘴上却用轻快的语气说:“好了,那就定下做这个吧!还有,”他突然扭过头瞪他一眼,“别再叫我小猪!”
涂恺之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才说:“这次做土豆丝,我决定加一种材料。”
白竹正躲着他的手,听了这话突然停了下来,两眼发光地看向涂恺之,“什么材料?”
“这个。”涂恺之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白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一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他愣了一下,“茶叶?”
“没错,是龙井。”涂恺之把茶叶拿过来,他往一个玻璃杯中倒入三分一的温开水,再拾掇了一些龙井投进杯中,待茶叶慢慢舒展开以后,再往里续水。完了以后,他将杯中的茶水沥出,倒到一个小杯子里递给白竹,“尝尝看。”
白竹迫不及待地就着涂恺之的姿势直接喝了一口,“好香!”
“醋溜土豆丝的醋味很刺鼻,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减低它刺激的同时保持它的酸度。”他曾试过用酒,但盖住了醋味,却让土豆丝变得更酸。涂恺之挑起一根刚刚浸泡的土豆丝揉了揉,“泡的差不多了,你等一下试试看在炒的时候加一勺子茶水,咱看看效果如何。”
事不宜迟,白竹开了火,在热油的同时准备好食材,接近十年的下厨经验让他得心应手,材料下锅、抛炒犹如手上生风,不一会就异香扑鼻。白竹给涂恺之一个眼神示意,涂恺之便舀起一勺子茶水,以画圈的姿势均匀洒在土豆丝上,白竹继而抛炒了两下,便熄火上盘。
两人急不可待地夹了一筷子匆匆塞进嘴里,刚出锅的醋溜土豆丝还冒着热烟,配着辣椒的辛辣刺激着味蕾,让人大呼过瘾。
白竹不似以往那样狼吞虎咽,几口吃下去后,再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待满口的土豆丝都咽下去后,他惊喜地看向涂恺之,便看到对方以同样的神情回看着他,此时他们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次也许真的能行!
土豆丝中混杂着辣椒和白醋的味道,久嚼之下,龙井的茶香渐渐扩散开来,劈除了白醋刺激的味道,还带出了土豆本身的香气。
涂恺之跟白竹又尝了几筷子,就着这菜讨论了几句。涂恺之拿过白竹手里捧着的菜,让他再试一遍不同用量的做法。白竹依依不舍地看着那盘土豆丝,那委屈的小眼神活像是饿了许久的小猪一样,若不是知道他已经吃了好几块红烧土豆,涂恺之当真不忍心不让他吃。
“听话,我们先试一下别的做法,等一下再吃。”涂恺之哄道。
“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觉得这个菜就这样做已经可以了!”白竹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涂恺之,那讨食的乖巧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生不忍,但为了他的胃,涂恺之还是拒绝了他,“我们还有那么多土豆丝,你还怕等一下没得吃吗。”
闻言,白竹撇撇嘴,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打了个冷颤,认命地拿起铁锅和铲子去洗刷。
后来他们试了很多遍,味道虽然都差不远,但始终还是第一次的做法最成功,将涂恺之事先切好的土豆丝都做完了,这才总算告一段落。
端着四五盘土豆丝,白竹和涂恺之一道走出大厅,这时也到了午饭的时候,白奋进边擦汗边走进来,看见他们俩笑了笑,帮着收拾餐桌,等白竹的母亲梁应华进门后,几人便围着一起吃饭。
“我的天!”梁应华一坐下,看清楚桌面上的菜,顿时惊呼起来,“你们这是用了多少个土豆啊。”
“别嚷嚷了,吃饭吃饭。”白奋进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梁应华碗里,自己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便埋头吃了起来。
梁应华斜了他一眼,也跟着低头吃饭。“嗯?”才吃了一筷子,梁应华就察觉出一点不一样,她又夹了一筷,尝了一口,轻蹙了一下眉头,“老头,你刚夹的是哪一盘?”
白奋进今儿是饿得慌了,头也没抬猛扒饭,随手指了一下面前的那盘土豆丝,嘴上嘟囔道:“不都一样吗,都是土豆丝。”
梁应华顺着他的指示夹了一筷子他面前的那盘土豆丝,嚼了两下,眼瞬间亮了起来。她又夹了一点其他的,最后还是认定了白奋进面前那一盘,将它和自己面前的调了个位置,免得都落进牛嘴巴里。
梁应华的这番行为被看在白竹和涂恺之眼里,两人相视一笑,隐忍着嘴边泛起的笑意,埋头吃饭。
虽然桌面上摆着的都是醋溜土豆丝,一点荤腥味都不沾,但几人仿佛已经习惯了中午这顿必定吃得很寡淡,倒也没谁拿这说事。白奋进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地吩咐他们把东西收拾好,自己则到里屋休息去了。
等他一走,梁应华才问道:“你们刚做的这些土豆丝,是准备拿去下个月参赛来着?”
白竹和涂恺之不禁为她敏锐的第六感鼓掌,白竹点了点头,问:“你觉得怎么样?”
梁应华默了两秒,然后略带犹豫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