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还脸色涨红,举起手中的剑,抢先攻来。他的剑,来势汹汹,凭借强悍的内力,想要在叶孤城拔剑前,将他提前制服当场。
在于还的剑尖离叶孤城不到一尺时,叶孤城出手了。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拔得剑,他的动作极快,仿佛一阵呼啸而过的山风,又极慢,似是树梢飘落的一片叶子,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光华,直直地插入于还的喉间。
真正的剑客对决,一招就已经能够定下胜负。
于还瞪大了双眼,不甘的倒在地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就这样败在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手中。即使他一直很清楚,白云城的历代城主都是用剑高手,但叶孤城,还不到弱冠,他在江湖上甚至没有什么名气。
血腥气顿时弥撒开来,叶孤城身上却没沾染上半点血迹,他放在剑柄上的手稍一用力,松开手中的长剑,缓步朝马车走去。在他身后,剑身从中间折断成两截,一截还插在于还喉间,一截跌落在地。
沾过血气的东西,他向来不喜。
叶孤城走至马车边,猛然间回过头,“谁?”
官道尽头,一个白衣墨发的少年,背着一把剑,缓缓地朝这里走来。那少年脸色很冷,动作很稳,身上背着的却是把木剑。
叶孤城转过身体,看着那少年慢慢朝自己走来,在那一瞬间,甚至有一种照镜子的荒谬感。
少年路过于还的尸体时,朝于还的脖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当看清于还喉间的伤口时,少年瞳孔骤然收缩,然后墨色的眼中涌起一股狂热。
“但求,与君一战。”
少年直直地看向叶孤城,缓缓地说道。
一阵冷风吹过,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良久,叶孤城开口了,他说:“十五年后,尚可一战。”
他还是个孩子,叶孤城想,他还有着巨大的成长空间。等待着一个将来足以和自己匹敌的对手长大,这绝不是一件枯燥的事。
节度使韩府
“爹!”玉天宝丢下身上背着的箱子,三两下跑到玉罗刹身边,拉住他的衣角,满脸惊喜道,“您怎么来了?”
玉罗刹摸摸他的头,道:“不是让你乖乖呆在教里吗?”
玉天宝立刻指向舒烨:“爹,就是这个臭道士将我从教里掳走。”
舒烨:“……”抬手掐指一算,一甩拂尘,高深莫测道,“你我尘缘已尽,你父既已到来,随你父回去吧。救命之事不必挂念。”
众人:“……”
舒烨叹息一声,一脸落寞的打算离开,
“这位道长。”玉罗刹叫住他。
舒烨转过头道:“施主不必客气,要是过意不去,可以赞助贫道一些香油钱。”
玉罗刹长眉一挑,敢当着他的面要钱,这道士胆量不小。他走上前,盯着这道士的脸,慢慢道:“道长既救了我儿,本座自当报答道长。”
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喜欢满口胡话,一样的装道士贪财行骗。玉罗刹眯起眼睛,当着众人的面,抬起右手,慢慢地从舒烨的脸前掠过,停在他的腮骨处,用指腹细细的摩擦起来。
舒烨:“……”马勒戈壁的,大庭广众之下,你到底想干吗?他刚打算拍掉玉罗刹的咸猪爪,眼角余光瞥见了对方那只的手。咸猪爪瞬间上升到玉手的地步。没办法,手控党伤不起!
舒烨的心里顿时开始砰砰砰直跳。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指甲是淡淡的粉色,配上碧色扳指,既漂亮又眼熟。把这只手换个肤色,活脱脱就是在茶寮里遇见的假老板的那双手。
想起当初自己曾经这样那样对待假老板,舒烨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玉罗刹放过自己的可能性大概为零。于是他瞬间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几乎要僵硬了。
舒烨的脑中出现这么一个恒等式,如果假老板等于玉罗刹等于玉天宝的爹等于他未来小徒弟的爹。那么……得出的结果是,他的前途,将从此暗淡无光。
手指上上下下摩擦了好几遍,都没察觉到面具的接缝处,玉罗刹淡定的收回右手,道:“本座观道长有几分面熟,是否以前见过?”
竟然就这样逃过了一劫?舒烨一边在心里悄悄朝未来的神偷竖起大拇指,一边斩钉截铁状:“怎么会呢,我们从来没见过。”最好以后也不要见面了。”是吗?”玉罗刹趣味一笑,推开半步,“道长现在下榻何处?不然随本座回府上喝杯茶,本座也好招待招待道长,以报道长救下我儿之恩。”
“不用!”“不要!”
舒烨和玉天宝同时开口道,然后相互瞪了对方一眼,相看两相厌的扭过头去。
“爹,你不知道,这臭道士天天虐待我,不给我吃肉,不让我住客栈,还天天让我饿肚子,让我住破庙。”玉天宝噼里啪啦的开始数落舒烨的种种罪行。
玉罗刹宠溺地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天宝的意思,是让为父给你讨回公道吗?”
“呃!不——不用了。”感受到玉罗刹身上的煞气,玉天宝打了个哆嗦,道,“让臭道士离我远远地就行了。”他是很讨厌臭道士,可是没想让他死啊!虽然臭道士有时候对他很凶,但有危险的时候,也是对方救得他。
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就算养只猫儿狗儿,也有了几分感情,玉罗刹将手放在玉天宝的肩膀上,教育他道:“天宝,你要记住,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底下越是有无数的人在揣摩他的心思。所以如果你面对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