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好的“儿子我爱你”呢!临死了还要喊口号这老头是有什么毛病啊!!
“船长还说——”
“还说?!”
“船长还说,让您紧抱雷蒙德大副的大腿不要松开,兰多家族百年基业不能倒下!”
“……”
“少爷,您现在怎么样?想哭吗?想打架吗?还是想面朝大海呐喊发泄?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一定陪你——”
“我想死。”
“……”
第二章 “激烈的甲板战争”第一回合!
利维坦号。
利维坦,《以赛亚书》描述利维坦为“曲行的蛇”,乌加里特史诗则记载利维坦为利坦(litan),并形容其为“缠绕之蛇”,是自海中的巨大怪兽。
以这样的海怪命名的“利维坦号”与兰多的父亲巴罗巴塞罗罗船长现在所拥有的著名船只“席兹号”至今常常被人们拿出来相提并论——如果说“席兹号”是如今巴比伦海上所有航海之人心中向往的船只,那么“利维坦号”则更具盛名。
“利维坦号”是曾经在巴比伦海上名噪一时、甚至被人称作是“神赐之船”的船只——相传那艘船的构造之精细、材料之坚固,完全超越了当时造船技术,是巴比伦海上最快、最稳,战斗力就连最强大的海盗们都闻风丧胆的多功能巨型船只。
兰多总是听说他老爸吹牛,说他在“席兹号”之前曾经拥有过这艘“神赐之船”——而伴随着这条船被常常被提起的故事,便是他的船长老爸最喜欢跟他说的就是当年他在异常暴风雨中迷失了方向,最后将船停靠在了一个如同梦幻一般富饶欢快的岛屿上的故事。
那岛屿是巴塞罗罗船长一生的梦想。
那岛屿也是巴塞罗罗船长一生的梦靥。
兰多还记得,他小时候他老爸总是哄骗他,告诉他“利维坦号”就被他藏在了那个岛屿的最深处——一个最安全、绝对不会被坏人们找到的地方。
小时候的兰多总把他老爸说的这些话当做床头故事来听,还觉得他老爸深情并茂表演得十分逼真,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被他当做童话故事听的故事,却在他老爸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又被重新提起。
跟在哭哭啼啼的球形水手身后,黑发年轻人面无表情地拎着自己那一袋重金买来的海鱼回到了码头——此时此刻,停靠在码头边上的船队很显然已经卸货完毕,空下来的甲板上黑压压站满了一大片的人,似乎大家都暂时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此时,每名水手的手上都举着一把点燃了的火把。码头上很静,只听得见海风海浪的声音。当站在甲板上的水手们看见了迎着海风沉默地走上甲板的兰多时,人群之中不知道是哪一位一不小心没绷住呜咽了一声,这一下仿佛是拧开了水管的阀门似的,光火晃动之间,此起彼伏的哭号声响彻巴利阿里群岛专供船只停泊的码头。
兰多的额角青筋跳了跳。
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说话,眼瞧着一名跟随他老爸多年的老军需官扑了上来,拽住了他的肩膀死劲摇了几摇:“兰多少爷啊——老船长走了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巴塞罗罗船长’了啊!”
“……”
“船长!!!!”
黑发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船长”这个单词钻入他耳朵里的时候,竟然与今天下午孩童那一声声的“巴塞罗罗船长”重叠在了一起,那声音异常刺耳地在他的耳边响彻不去,几乎成了魔魅。
兰多只觉得,仿佛此时心脏跟随者翻滚的海浪一块儿深深地沉入了大海里——没有欣喜,没有厌恶,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他抬起头放眼望去,只看见了水手们手中的火把星火点点仿佛要将这黑夜都渲染成白昼,火光摇曳,那光芒映照在甲板的每一名水手眼中——这一刻,兰多觉得自己好像又看见了十几年前他那还算年轻的老爸,那时候他还是小孩,他和他的船长老爸一块儿不计形象地趴在船长室的大桌子上,一块儿猜测地图之上,还没有被绘画出来的角落里会是怎么样的一片新大陆等着他们去寻找。
【架着利维坦号去寻找新大陆吧,儿子。】
这是巴塞罗罗船长最喜欢在他的儿子耳边叨咕的一句话。
现在,这句话曾经被兰多当做笑话的一句话,却变成了那个老头的遗愿。
现在巴塞罗罗船长已经去世,留下了这么一只巨大的船队以及一系列不靠谱的遗言……思及此,兰多深深叹息:他兰多巴塞罗罗船长时代就要来临了吗?
……………………………………
唔,怎么可能,快醒醒。
黑发年轻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们雷蒙德老大哪去了?”
上一秒还痛哭流涕的军需官听见了大副的名字,立刻下意识地挺直背脊:“大副去做卸货收尾工作了,已经派人去通知他,现在大概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喔,”黑发年轻人揉了揉肚子,随即掀起眼皮平静地扫了一眼甲板上的水手们,“等他回来再说,现在都该干嘛干嘛去——哦对了,今晚有人想吃鱼么?”
黑发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中那兜着几条鱼的破烂麻袋。
……
甲板上传来消息,兰多少爷拎着那一袋子烂鱼进入放置老船长遗体的船舱里。
船舱处传来消息,船舱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碎裂的声音。
甲板上传来消息,兰多少爷在待了二十分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