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教授笑着说道:“戚暮,你今天的表演真棒,我真的非常遗憾没有能把你带到慕尼黑。记得上次在比赛的时候我曾经和你说过,你与奥斯顿很像,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有机会见面了,真是让我惊讶。”
这话一落地,在场除了戚暮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一怔。尤其是闵琛,他下意识地便转首看向眼前的青年,毫不掩饰神色中的惊讶。
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当局者迷,其实在刚才点评戚暮今晚的独奏时,有句话闵琛一直没有说出口。他听着戚暮的独奏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这样的演奏风格、这样的表演方式他曾经听到过,就在耳边回响,非常熟悉。
而有些事情正是因为太过于熟悉,所以便让人经常会有一种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想到这,闵琛微微敛了眸子,将眼底的神色掩藏住。
他一开始以为戚暮的音乐风格与他某个熟悉的人非常相似,但是听卡尔的话,似乎是与他自己很相似?
在心里下了判断之后,闵琛意味深长地看了戚暮一眼。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与自己风格相似”的人,尤其……这个人选择的还是小提琴,与他完全不重合。
这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而此时的闵琛并不知道,事实上,他的那股熟悉感并不是卡尔教授口中的相似。自从有记忆以来,闵琛听过无数的声音,有大自然嘈杂混乱的声音,有乐器拉奏弹拨的声音,他私下里听过陆子文的很多首曲子,但是却从未听过他的《e小调》和《茨冈》。
音乐是相通的,同一个人演奏不同的曲子时总会不自觉地把一种个人的风格掺杂进去。其实这个时候的闵琛已经听出了陆子文的音乐风格,但是他却没有往那个惊世骇俗的方向去想,因此也就错过了这一次可以揭开真相的机会。
而在场其他人的想法却与闵琛大有不同,他们惊讶的是卡尔教授给戚暮的评价实在太高了。
能与闵琛相似?这是什么样的评价?难道说……戚暮还能成为下一个闵琛?!
丹尼尔的心里不由更加重视了戚暮几分。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擦黑,但是城市的夜晚永远不可能沉睡,透过大门射过来的耀眼光线照在青年白皙的面庞上,与那鲜红艳丽的大衣相衬,让戚暮的笑容更加隽秀昳丽。
他礼貌地点头,笑着回答:“谢谢您的夸奖,我很荣幸。”
卡尔教授点点头,又说:“其实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了,让我那个傻学生能够放下一切,老老实实地和我去慕尼黑了。这次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戚暮,以后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卡尔教授这话一落地,众人纷纷疑惑不已。除了闵琛微微眯了眸子、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外,只有戚暮惊讶了一会儿,然后笑道:“谢谢您了,卡尔教授。”
一通寒暄过后,卡尔也打算离开了。走之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回过头,道:“对了丹尼尔,你们什么时候回德国?要不我们一班飞机走吧,路上也好有个伴。”
丹尼尔道:“我是后天的飞机,我早就买好机票了。”
卡尔教授闻言一愣,然后大喜:“那正巧,我也是后天的飞机。那奥斯顿,你也是后天的飞机?那我们三个人哦还有我那个傻学生可以做个伴,咱们四个人一起……”
“我今年不回去了。”
“一起回去……什么?你不回去了?!”卡尔教授惊骇地睁大双眼。
闵琛轻轻“嗯”了一声。
卡尔教授:“……圣诞节你也不回去了?”
闵琛微微颔首,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一点表情:“不回去了。”
卡尔教授是带着一肚子疑惑走的,他可不大明白闵琛为什么要呆在这个没有家人的地方过一个孤单的圣诞节。而等到卡尔教授走了之后,丹尼尔便继续与谭老和杜胜交谈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戚暮总算是可以堂而皇之地打量眼前这个俊美挺拔的男人了。
在欧洲长大的戚暮自然知道,圣诞节对于外国人来说并不亚于华夏的春节。虽然闵琛的母亲是华夏人,但是他的家人却生活在柏林,并不在华夏。戚暮有些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让闵琛决定不回德国了。
青年好看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正垂眸似乎思考些什么。闵琛不着声色地打量了戚暮许久,恰巧丹尼尔那边与谭老谈得正欢、注意不到这里的情况,闵琛便上前一步,轻轻在戚暮的耳边说道:“有时间一起去听场音乐会吗?”
正在思考的戚暮突然听了这话,立即惊讶地抬头。这一抬首,他的视线便与闵琛地正正对上。戚暮的大脑正在飞速转动着,他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没让戚暮惊讶太久,只见闵琛薄唇微勾,低笑道:“你果然听得懂德语。”
戚暮:“……”
刚才只顾着太惊讶了,戚暮完全没有注意到闵琛的那句话是用德语说的,那内容实在是太让人不敢相信,所以他并没有刻意去思索一番。
在戚暮的印象中,原主似乎并不会说德语,于是他眸子微微一转,不卑不亢地说:“最近我有自学一些其他语言,能够勉强听得懂一些德语,但是还不会说。”
一抹幽光从闵琛的眸中闪过,他没有揭穿眼前这个青年的谎言。他稍稍思索了会儿,又问道:“你拥有绝对音感?”
这一点戚暮自知早已暴露在对方面前了,于是他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