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代表着很多种意思。
俗世之中,房厅之间相隔的是门,屋里屋外相隔的是门,一栋大楼内部更是有数百道门,而若脱离于俗世之外,将眼界放的更深远些,空间与空间之间,相隔的通道亦或是缝隙,同样也能被称作是门。
门里头是一个世界,门外头则是另一个世界。
可有些时候,门不单单只是一个连接,一个通道,更多时候它是一种隔绝,与世隔绝的隔绝。
所以当那个东瀛杀手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白祁的心中才会生出异样。
难道在这阴阳街的尽头真的存在某一个缝隙,这道缝隙连接阴阳,通往幽冥,又或者说其实这道缝隙并非通往阴间,而是另外一个未知的空间。
隐藏于这一切中的秘辛他们还无法知晓,除非能找到那辆死亡公车通往的缝隙,又或者找到那个来历不太明的东瀛杀手。
已至深夜,更深露重,水气很浓。
似是因为雾气的遮掩,从底下往天空上看,月不明,星也很稀,今夜的夜色有些暗淡。
这个时候的乱坟堆没有什么声音,除了时而吹来的几阵凉风,哪怕连一声虫鸣都没有,一切万籁俱寂。
陆小川四人没有继续停留在这片荒凉地上,如今下一步的方向已经明确,他们要等待死亡公车的下一次出现,同时也要借机找出那个东瀛杀手……
……
在此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陆小川四人都静守在阴阳街上的同一个位置。
那个地方刚好能看到前方的转角,也就是那日他们看到有人在焚烧冥物的角落。
那日回去之后,他们在酒店又细心推敲了一番,回想了下当时发生的情景。
他们总觉得一开始在街角焚烧冥物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东瀛杀手,至少也是同一批人马,而被焚烧的冥物或许就是后来出现在阴阳街上的死亡公车。
如果真如他们推测的这般,那么这从头到尾的一切就很有可能都是东瀛杀手所在的组织的预谋。
焚烧冥车,收集怨魂,他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出人意料的是,在那日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陆小川四人都没有在阴阳街上再次看到那辆死亡公车的出现,以致于让他们误以为是不是东瀛杀手发现了什么?
直到金大山在偶然一次的外出闲逛中,意外听到了一段闲话,这是段很关键的闲话。
回到酒店后,金大山把这段闲话跟其余三人提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死亡公车并非每日都会出现,只有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才会现身,陆小川四人在阴阳街上初次见到死亡公车的那一日正好是初一,也就是新月之始。
初一十五,一是新月之日,一是满月之时。
前者银月初生,由衰转盛,后者月盈则亏,由盛转衰,这和“阳极而阴生,阴极而阳生”是一个道理,凭的都是天地阴阳之气的转变。
所以这两日,阴阳街上少有人会经过,虽然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愿意来这里。
知道这个缘故后,他们就在酒店里多住了一段时日,以等到十五那天,死亡公车再次出现之时。
期间他们商讨了一些相应的对策,还把龙女教给他们的《异闻录》中的术法又熟练了几番。
毕竟这术法虽厉害,但如果不熟练也很难发挥出它的奇效,那日于蔓笙没有顺利追上死亡公车就是很好的说明……
……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想没有错。
因为在十五这一天,月满之日的夜晚,他们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来自东瀛的杀手。
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场景。
一身漆黑宛若融入进了身后的黑暗,若不是旁边那堆焚烧过半的冥物的火光照耀,真的很难发现夜色中竟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这一次走近之后,陆小川终于看到,原来那所谓的冥物真的是辆公车,确切的说是一辆用纸糊成的冥车。
“你是什么人?”陆小川没有拐弯抹角,趁着火光还能照到杀手的身影,他直接问道。
对于四人的出现,杀手明显惊了一下,不过出于某种职业素养,他很快便沉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在一旁已焚烧过半的纸公车,焚烧完成还需一段时间。
今天是个很关键的日子,他们坚持了这么久,如果这次出了什么差错,开门之日便要延后很久,为防夜长梦多,他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来扫除眼前这些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他握紧了拳头,隐藏于黑暗中的眼神似是有杀机闪过,虽然在异国动手不是上策,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身为一个杀手的职业素养。
“不关你们的事。”他说着生硬的中文,声音很冷,“识相的就赶紧离开。”
夜色下的杀手,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那眼眸中闪逝的寒光却足以让人无法忘记他的存在,隐约之中,他的眼角似乎还有一道旧伤疤,那是一道很深很刻的旧疤。
“哼,你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非法入境,你说如果我们闲来无事举报一下,把你交给公安会怎么样?”对于杀手身上表现出来的冷意,白祁丝毫不在意,“怎么着也得是个遣送回国的待遇吧!”
“你什么意思?”听着白祁的话,杀手的声音显得更冷了。
“意思就是如果你不老老实实交代出你来这儿的目的,报出同伙,我们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白祁冷笑一声,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不过看你这中文水平,也不知道能不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