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山在洛府住了下来,对此洛淮并没有说什么。
洛非山看见水色,是在水色睡了一整天后酒醒了,去吃晚饭的时候。她穿着绯色的薄衫,披散着一头长发,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睡醒了?”洛淮看着她,轻笑着问。
水色有些蔫蔫的坐到他身边,仰着头,“小草呢?”
“无檀接她去了。今日学堂有考试,会晚一些。”
水色点头,“那个,他回去啦?”
知道她别扭的在问谁,洛淮点头。
“我饿了。”水色从桌上的碟子里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不好吃。”
洛淮拿手帕给她,“擦擦手,要先吃饭么?”
水色摇头,“再等等好了。对了,我看见前面的院子里好像有人住了,是谁啊?”
洛淮笑了笑,水色却发现其实有些许冷意在他眼中,“只是洛族的人,无关紧要,不必挂心。”、正说着,洛非山就从门口进来了,“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开饭么?”看见水色,他先是一怔。然后又指着水色怒声道,“这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水色瞥了他一眼,无视之。歪着脑袋靠在洛淮肩上,道:“这个老头子是?”
“放肆!”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他老头子,洛非山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被水色气的胡子都在抖。
水色看着他,“喂,你是什么人?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有脸教训我?”
“我乃洛族大长老!岂是你这丫头可比的上的?!大庭广众之下与洛淮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动作来,老夫怎么不能教训你?”
“哦,洛族的大长老啊。”水色看了看他,“那你怎么直呼洛淮的大名?这么没规矩的老家伙,也好意思这样冠冕堂皇的教训我?倚老卖老。”
“你!你这丫头究竟是何人?叫你长辈来,老夫也要与他好好理论,教出这样的女儿来,当真是败坏家风!”洛非山被她一句话噎住了,气呼呼的道。
“我爹娘死得早,没有人教我什么。我是在羽飞楼长大的,只是一个没什么教养的野丫头,比不上大长老,出身名门望族,是有教养的老人家。”水色一番话说得洛非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这是什么话,摆明了是在讽刺他是么?!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说是什么样的女子会如此不守规矩做出这样轻薄的事来,原来是个青楼女子啊。难怪难怪。”洛非山冷笑一声。
水色笑了一声,“是啊,我可不就是青楼女子。但我也知道我是羽飞楼的人。哪似大长老一样,身居大长老的职位,却连族长都不认,还直呼其名,说出去,还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洛淮一直坐在一旁当看戏,心里暗自叹息,难怪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吃亏啊。这打嘴仗的功夫,水色倒真是不弱啊。
洛非山叫水色几句话说得心头火气,见洛淮并不出面管教,只道洛淮要叫这丫头给自己一些亏吃,更是心火直冒,心道,既然你不阻止,我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然后出其不意的一手劈向水色!
洛淮并不出手。洛非山因为忌惮他并不敢使全力对水色出手,所以这一掌,水色还是拦得下来的。但是...洛淮眼中闪过寒光,他岂会就这样放过他!
水色轻巧一闪身,然后毫不客气的回以一掌。
见水色竟然会武功,还轻巧的躲过他这一击,洛非山吃惊的张大了双眼。见水色竟敢回以颜色,随即冷笑,暗道水色这是找死,然后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水色才多大,内力自然不及洛非山深厚了,所以见洛非山迎了上来,她转手抽出插在腰间的玉笛,然后对上洛非山的右手,随即左手握在了他手腕上。
洛非山只觉得手腕被一阵大力握住,好似要捏碎他的腕骨,剧痛之下左手一掌打向水色的脑袋。这一掌出力极大,要是水色被打中了,必定会脑袋开花。
但是洛非山只是眼前一花,左手所化的掌刀被一只白皙手掌轻巧接下。然后体内的内力竟然像受到什么压制一样无法运转。冷汗,瞬间就从他额角流下。
手腕被洛淮轻轻握住,水色一怔,乖乖的松开手,退到洛淮身后。她心里也很吃惊。之前只在小草家里见洛淮稍稍出手过,也不知洛淮的深浅,现在看他轻易的就压制住了洛非山,当下就有些惊讶。她虽然不知洛淮年龄有多大,但绝对没有三十,竟然就能轻易的一招制住洛非山。那么,他的内力该有多深?这般年纪,又是如何练功的?至少,水色从未看过洛淮练武功。每天里,看账本,看情报,看书写字。
他的内力!他的内力!竟然又精进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洛非山惊骇欲绝。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秘密?究竟是什么功法,能让他进步如斯?!他瞪大了双眼看向洛淮。眼前的男人。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一贯的淡然,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那双如墨般的双眼里,是化不开的寒冰。
“洛淮。我饿了。”水色坐在他位子上,端着他的茶盏,喝他杯子里的茶。
洛淮收回手,用手帕擦了擦。看向不知何时回来了呆立在门口的无檀。
从公子令人吃惊的出手中回过神来。无檀立即躬身行礼,“我这就吩咐厨房。”走了两步,又回身,“对了水色,小草在夫子那里罚抄书本,暂时回不来。我已命了人留候,到时会带她回来。”
水色闻言惊讶极了,“为什么?罚抄?!小草那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