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水色惊讶的人自然不是言楚,而是那个身着华贵衣裳坐在言楚右手处的女人。
言楚笑了,“水色姑娘认识朕的爱妃不成?”
水色想说自然认识,因为这女人就是和洛非山一起投靠了皇帝的陆青蝶!只是她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刀痕,将一幅美丽的容颜毁了。然而眉眼是变不了的,她就是陆青蝶!
洛淮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不再看她一眼,伸手将水色拉到身边,低声斥道:“不许无礼。”只是语气淡然,听不出半点责怪来。
水色这才一笑,对言楚道:“请皇上恕罪,我只是看着这位娘娘眼熟,多瞧一眼罢了。果然,皇上身边的美人儿才是最别致的。”
她这话并未引得上首处两人色变,言楚继续笑道:“哦?倒不知水色姑娘怎么会觉得朕的蝶妃眼熟?又不知蝶妃的别致在何处?”
水色一笑,“我前几日在皇上的刑部大牢体验了一把罪犯的感受,只因有人状告我杀了陆金甫尚书一家人。且不说别的,蝶妃娘娘的眉眼,却与陆尚书家的千金陆青蝶陆小姐十分相似。至于这别致,别的姑娘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蝶妃娘娘脸上刀伤怕是十分严重的,故此留下这样可怖的疤痕,娘娘却不在意,倒真是别致。”
言楚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女人,见她依旧低眉顺眼没有失态,心里才有几分满意,道:“洛淮兄与水色姑娘不必见外,坐下说话。”
二人倒也不客气,坐下后,又听皇帝开口说:“说起陆尚书一家的血案,朕也有几分疑惑,水色姑娘唇齿伶俐,可否为朕解惑?”
水色身边有依仗,也不惧他,点头,“皇上但说无妨。”
“陆尚书一家无辜丧生,是否姑娘所为?”
“不是。”
言楚点头,“那为何刑部报上来给朕的折中说到有一更夫亲眼所见是你所为?”
“那更夫说夜见一红衣女子从陆府墙头跃出,并不能证明就是我。况且若是这一人证词可信。我也有洛府上下为我作证,那夜我并未外出。”
“洛府众人供词不可作为你的证据。”闻言,言楚只淡声道。
“为何?”
“你与洛淮的关系众所周知,他有包庇之嫌。况且,当日你在陆府作为,有许多人看在眼里。亦有许多人听见你威胁陆尚书夫妇二人。”
水色再直率也听出来皇帝这是在说她就是背定这黑锅了。当即冷笑,“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你待如何?”
言楚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有人直接对他说,我就是不听你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当下也冷下脸来。这样刁蛮任性的人,定是洛淮教的。若水色落到他手上,他自有法子好好□□,让她听话。
坐在旁边一直未出声的洛淮此时却开了口,“我有一事,若皇上可以解惑,或许这陆府血案,立时可结。”
言楚却拿眼去瞧他,眼神晦暗不明,许久才说:“你说。”
“不知我族中那吃里扒外不成器的长老洛非山此时在何处?”洛淮淡声道。
洛淮这话一出,坐在一旁一直未曾有动静的蝶妃却眼眸一动,然后仍未开口。
言楚一笑,“洛淮此话,朕却不明白了,你族中长老,为何问朕呐?”
洛淮摇头,“想必他此时早已殒命,不然你哪敢坐在这儿与我打机锋。洛非山一死,陆府血案真正的凶手无从去找,这罪过,你是铁定要水色去背了?”
他话说的毫不客气,言楚脸色涨红,而后就在水色以为他会爆发的时候,他又笑了出来,“你知道又如何?洛非山已经死了,你还能让死人开口说话不成?”
这是彻底不要脸了?!水色又惊又怒。
洛淮却按住她,笑了一下,“别急。无事。”
“洛非山是死了,可是陆青蝶还活着。您说呢?蝶妃娘娘?”洛淮看向蝶妃,似笑非笑。
蝶妃嘴唇动了动,“表哥既已认出了我,为何不早早将我相认?”说罢美目含泪,凄楚万分,“表哥可知,那夜贼人行凶,若非爹娘拼死相护,青蝶可有命在?娘亲乃是表哥亲姨母,表哥竟不想为她报仇么?”
洛淮神色稍淡,“我是从来不知,陆姑娘竟是这般人,想必姨母泉下有知,亦是十分慨然吧。”
陆青蝶脸色一白,“表哥,你,你说什么?”
“我说的话,陆姑娘不清楚么?”洛淮清隽的脸上浮上一丝讥讽,“暗中联络洛非山妄图将手腕渗入我洛族中的人不是你么?让洛非山派人夜袭陆府嫁祸水色的人不是你么?为取得信任将自己脸划伤骗洛非山背叛洛族投靠皇帝的人,难道不是你么?此时此刻,妄图借皇帝的手扳倒水色的人,不是你么?蝶妃娘娘?”洛淮这一字一句字字掷地有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厌恶。
陆青蝶脸色青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而言楚只是坐在一旁托着下巴静静看着,饶有兴味的样子。不愧自己将这女人收下,倒是让自己看了一出好戏。看着水色一脸吃惊小嘴微张的模样,言楚只更觉得心痒难耐,恨不能现在就拥有她,搓揉拿捏她。看她哭泣求饶,想来必然有趣。
水色正为洛淮的话吃惊,却觉得背心一凉,敏感的向那个方向看去,却见言楚毫不掩饰的侵略目光直对她而来。水色往洛淮身后躲了躲。她并不是怕言楚,只是被那样看着,她觉得恶心。
洛淮回头看了看她,水色对他委委屈屈的眨眼,道:“有坏人看我...”她没有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