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虽然诓黑无常去找莫须有的月见神草,倒是没对白无常的药下手,喝了对方留下的东西,她只觉通体舒畅。
几个时辰之后身体便开始往外排出乌黑的秽物,雷震让下人给安排了一通温水,紧紧一炷香,温水上就已经是乌黑一片。
光洁的脑门,乌发慢慢抽出,如同锦缎一般细软光泽,随后慢慢生长至往昔长度,洋洋洒洒的扑在桶外。
白无常睁开眼睛,凝脂样的肌肤露出一丝嫣红,起身一抓,放在架子上的衣物自动近身。落地之时已经是神清气爽,法力不仅恢复了,还隐约有更加充沛的感觉。
“老黑?”
黑白无常之间本是精气相依连着,之前她在恢复,便没察觉到什么,现在法力全盛,立刻察觉黑无常不在雷府。
周围并没有魂魄需要勾,他这是去哪?白无常循着那人踪迹而去,却走到了皇城下。
她心一惊,该不会是那可恶的国师把老黑抓去了?
不顾身体刚恢复,立刻闪身进入皇城,刚破门而入,立刻被一道金光挡了出来,四周响起浑厚之音。
“你这鬼差,当日私闯皇宫,只因为凡人携你进入,我便也不计较,若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执迷不悟,可要对你不客气!”
那是守护皇城的神兽,除非皇城被攻破,皇帝驾崩,否则就会一直镇守皇宫。白无常进不去,灰溜溜的绕着墙角下走了几圈,无计可施的时候只好回到雷府。
刚一进门就嗅到了黑无常的气息,她心里惊喜,遁门而入。
黑无常正如凡人一样更衣,此时只穿着中裤,上身精瘦,腹部纹理清晰。
他扫了门口站着的人一眼,从架子上拿起黑衣,“看够了就出去。”
白无常笑,双手托着下巴,“没看够啊,怎么都看不够呢。”
在炙热得快要烧起来的目光里,黑无常犹豫了片刻,拿着衣服闪进屏风后。
白无常有些小失望,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老黑,刚才我感觉不到你的气息耶,你去哪里了?”
屏风后传来声音,“我察觉到太子的踪迹,追过去后却什么都没发现。”
“你怎么能独自去追踪!如果受伤怎么办。”
黑无常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边整理腰带,一边无语道:“我是男人。”
“但你是我爱的人。”白无常一个闪身飞到男人面前,踮起脚尖在对方唇角落下一吻,后退一步狡黠道:“偷袭成功,功成身退!”
穿墙而过来到门外,她回头看着烛火下印在窗户纸上的倒影,狡黠愉快的目光逐渐沉淀,化成疑惑以及担忧。
老黑在说谎,纵使真的有太子的踪迹,对方也绝对进不了有神兽镇守的皇宫,而他明明便是进了皇宫。
鬼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太子却消声灭迹,只有玉佩上萦绕的丝丝气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为了两鬼能够住下,雷震让人摘了门前两座石狮子,减少了阳气,还特地命人栽种了榕树。
这天,工人正在讲一人粗的榕树填进土坑里,白无常坐在树枝上晃荡这脚丫子,瀑布般的长发在空中轻轻摆动。
因为施了法术,只有雷震能够看到鬼差,所以下人们纷纷奇怪的看着一直抬头乐呵呵的和空气说话的自家老爷。
“最近,黑兄弟似乎经常不在?”
白无常换了一个坐姿,手肘枕着膝盖,低头看他,“连你都察觉到了。”
最近,黑无常每晚几乎都会出去,将近天亮时分才会回来,不可能没事,实在蹊跷。
雷震嘴里振振有词,“男人半夜不归家,一是为了女人在外游乐,二是为了钱权在外奔波。”
话音刚落,四周便忽的刮起一道大风将榕树吹得东倒西歪,几名下人合力抱住,这才没让榕树倒下。
再一看,哪里有白无常的影子?雷震叹气,世间总是最为伤人。
半夜,他迷迷糊糊之际,听得一声叹息,他立刻警觉,翻身而起,一手抽出枕下长剑刺向空气。
剑端被人稳稳夹住,黑暗中白无常的杏眼十分明亮,“帮我一个忙!”
京都,丑时已过,只有青楼在门口挂起了红灯,隐约能够听到两声娇俏笑声,剩下的就是一片寂静。
大街上,黑色身影慢慢走着,步伐十分坚定,速度也不快,风吹得其袍子霍霍作响。
不远处,雷震躲在一间民舍后,等黑色身影走得更远一点才追上。一阵晚风刮来,他赶紧捂着袖口保护着袖子里的狗尾巴草。
忽的感觉手腕处痒痒,他松开袍子,把狗尾巴草接了出来放在掌心,提高了与之平视。
“那似乎是皇宫。”
狗尾巴草弯了弯腰,似乎在同一他的说辞,而后又轻轻搔了搔宽大的掌心,示意他跟上。
城墙下,黑色身影已经失去踪迹,白无常明白,这又是去了皇宫里,可是她想不通,连她都去不了的地方,为什么黑无常能够不被束缚,轻松进去。
“如果没有皇令,我也无法进入。”雷震低声道。
白无常知晓,所以也不勉强,一人一狗尾巴草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忽的又是一阵狂风,他一时间没有护住,肥硕的狗尾巴草居然被吹跑了。
“白姑娘!”他急忙去追,那阵风又急又狂,吹得狗尾巴草翻了好几个跟头,白无常都被弄晕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以变回真身。
“嗷呜!”一声狗吠,待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被一只大黄狗牢牢叼着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