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跳楼?您说谁?”
老人却没有理会他的话,只一味去找身旁的拐杖,“孩子呢?不能让那个姓沈的把他带走……不能……小蕙,咱们走,去把孩子带回来。”
回市区的路上,叶行知一直在反反复复地打开通讯录的一个号码,又退回到主界面。那段修路的地方堵车堵得厉害,又有钻头沉闷的凿地声。他不耐烦地皱皱眉,把电话拨了出去。
沈章接得很快,甚至还听得出接到他主动打来的电话的欣喜,“行知,怎么了?”
“我要去见蕙姨。”叶行知说。
他知道沈章办得到,问题只在于想不想办而已。
听见他的要求,沈章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悦,“你前几天不是已经去过了吗?”
“我今天能不能去?”叶行知有一堆疑问,口吻几乎称得上是咄咄逼人。
沈章对他向来很能容忍,倒没跟着发火,呷了一口茶慢慢道,“你有什么事情非得去见那个女人?”
叶行知下了车,站在路边台阶上仰头看着不远的车站,“有事要问。”他顿了顿,像是醒悟过来,冷声说,“问你应该也一样。”
“我妈到底怎么去世的?”
沈章似乎不打算在电话里和他多谈,只答要他到别墅来一趟。
叶行知倒了几个小时的动车,**点才回到b市。沈章的司机早已在车站出口等他,客客气气地把他接回了别墅。
严格意义上而言,这是叶行知第二次踏足沈家,上一次是他十六七岁刚被带过来的时候。
他面无表情地跟在佣人身后,眉头拧得很难看。
每次到这栋别墅来,总没什么好事。
沈家别墅不算小,经过玄关和门厅,还有一条很长的走廊。叶行知不清楚沈家人平常是怎样生活的,只觉得哪次过来,都跟一座空展馆没什么分别。
光洁的地板上只有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叶行知在漫长空虚的回廊里感到有些心悸,隐隐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面前已经是沈章书房的门,佣人送到这里,转身去忙活其他事情了,留他一个人站在这。
叶行知并没有马上去推门,他忽然想起上一次过来的情景。
十六岁之前,叶行知人生最大的烦恼都和物质有关。蕙姨刚进警局的时候,沈章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生活里,还算是个不太糟糕的意外。
小的时候,叶行知问过一次关于父母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什么,他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因为见到小姨和外公沉默伤心的样子,很早慧地再也不开口过问。
蕙姨的变故让家里的情况更加困顿,叶行知从没想过,那个关口会有一个男人来找他,说是他的父亲。
又说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
他那阵子过得很恍惚,蕙姨不在,外公又因为抚养权的争执很快病重。看起来他除了接受沈章的安排,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沈章出手大方,对他也算不错。只是不喜欢叶行知学画,要他准备考商科,也不喜欢叶行知提起叶家的其他人。
直到回b市后说要带叶行知回别墅看看已经瘫痪的奶奶,叶行知才第一次见到沈章从未提起过的妻子。那个女人在书房见到他,发了疯似的和沈章厮打起来,口口声声指责他把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
真实世界是他父母的过去并非罗曼蒂克浪漫史,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知道,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婚外情产物。
叶行知不敢想,这次在这扇门背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卡在这也蛮难受,这几天日更吧。
第十九章
“你跟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沈云漫正在自己房间里拷问人,她刚从外地飞回来,脸上有些疲态,但神情格外严肃。
沈云漫之前其实不太热衷于干涉他人的私生活,周维夏听她这么问,很意外地和她对视几秒,低头纠结了一下,回答道,“就……在交往啊。”
他不太好意思地推了推面前的茶杯,“姐,他家条件不太好,但是他真的很好。”
周维夏搜肠刮肚了半天,没能找出什么足以形容叶行知的词,于是又笑了笑,抬起头抿抿唇道,“真的很好。”
沈云漫有些胸闷,新煮好的红茶香气馥郁,她却没什么心情去品,又恼又气地端起茶杯灌了一小口。
可她一望向周维夏那张满怀期待,等着她祝福的脸,便又无从开口。只能站起身,走到房间的落地窗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周维夏坐在茶桌边看着她,“他爸爸?我不知道……”他说着又有些轻微的不满,小声抗议道,“姐,你是在找人查他吗?”
沈云漫转过头来冲他道,“还用查?他就是我爸那个私生子。”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氛仿佛瞬间就凝固了。周维夏坐在一盏落地灯下,明明是柔和的暖色灯光,他的脸却格外苍白。他嗫嚅着,似乎想否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