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的眼神一锐，盯紧钟蓝的面孔，问道：“你什么意思？”
“并没有什么意思。字面意思。”钟蓝耸耸肩，嘴角轻轻翘起来，“你其实心里明白，我猜测你的任务和我们可能会有冲突。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前三条任务都是相同的，而里面养大露琪亚，辅佐她成为王都是你不能违反的限定……那么这破坏，是要破坏什么？”
肿瘤君轻嗤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就从钟蓝旁边绕过，独自一人上了漆黑的三楼，中途停下脚步警告道：“不要上来打扰我。”
李恣忙高声笑道：“上面是危楼！万一塌陷了你就爬不出来了！”
本来竹枝曲也打算出口提醒一下肿瘤君，但是一听身边这个轻浮的家伙出声，便扭过头重重“哼”了一声，往钟蓝那边凑。
“抱歉抱歉。肿瘤的性格是挺孤僻的，总之本身没什么恶意吧。”落魄小子挠挠头，打圆场。
“没有冲突当然不必要恶意，如果……真的任务冲突了，我也是会毫不留情。”钟蓝目光幽暗，“你们自己找地方睡。”
说完，她抓住竹枝曲的手，将后者往二楼一个房间一塞，自己则进入隔壁的另一个房间。
二楼总共只有两个小房间，一个卫生间，一个全是尘埃蜘蛛网的杂间，两个房间都被竹枝曲和钟蓝占据，肿瘤君独自上了三楼，眼下两个大男人能待的地方就只有一楼。
一个小沙发挤不下两个大男人，只能一个睡沙发一个躺地板。
落魄小子笑了笑，一口白牙露出来，“我不睡，守夜。”
钟蓝进入的房间并不干净，由于长久没人居住，床上已经有些发霉，地面上天花板上也覆盖上一层灰尘，好在电力还能用，打开灯光后她坐到床上的一角，也不躺下，就这样休养着精神。
吸血鬼们一击不成，全军覆没，但是这里离战场并不远，只要吸血鬼们有心，很快还会找到这。
夜间是吸血鬼的主场，她还不是睡的时候。
奇异的是，就算是时间流速不同，副本的时间流速和黎明的时间流速不一致，黎明的时间流速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一致，但是已经被彻底改造过的新人类的身体却能完全适应下来。
如果是黎明现实化后呢，没有了网络的依托，将整个黎明大世界彻底和现实融合，那么是不是时间流速会一致……
到那时候，在副本的使用的时间都会全部还原到现实？
应该不，在黎明里，系统可以时间加速。
“咚咚咚。”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门锁坏了，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来。站在门口的就是周身湿漉漉的露琪亚，矮小的萝莉赤身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的是一团破布，地面上已经“滴答答”得积聚了大堆水渍。
钟蓝抬起眼，漫不经心道：“衣服呢？”
露琪亚拽了拽头上的短发，将手里抓紧的破布扔在地上，哼道：“衣服太脏了。”
说完，她托着赤脚，走到钟蓝床前，然后指着后者命令道：“往旁边去点，我要睡在这里。”
“……”钟蓝挑起眉，“可以。”
事实上，她并没有和别人一起入睡的习惯，哪怕只是挨着休息。而露琪亚并不在乎这点，看样子甚至也没注意到钟蓝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漠。
身边的小孩在洗澡过后，全身上下都被清洁一遍，脸上的污渍褪去，恢复了原本白皙的面容。吸血鬼的脸上一般都是惨白的，小孩也不例外。只不过露琪亚的嘴唇特别红，红得几欲滴血。
看上去就像一个仿真的玩具，如果不是一头黑发和一双黑眸，五官看上去就是个标准的西方小美女。
可是这个小美女正一瞬不瞬地盯紧了自己，就是钟蓝刻意想忽视她的目光也做不到，眼神扎在敏锐的五感上让她坐如针毡。
最后忍不住掀起眼皮，钟蓝伸出冰凉的手捂住露琪亚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后者义正言辞：“夜里血族是不用休眠的。”
“那就闭眼。”
“你不是我的骑士吗？骑士难道可以命令自己的主人？”
钟蓝沉默了一瞬，松开手，说道：“你不是我的主人，是我的王。”
“有什么区别？”露琪亚恶声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做最忠诚的骑士吗？我给你这个机会，现在怎么，不愿意了？”
“你是我的王。”
可是露琪亚完全不顾钟蓝的神情，直接翻身跨坐在钟蓝身上，一双大睁的黑眸死死盯紧下面的人，大声嚷道：“如果不想当骑士的话，我成全你！走吧，你们全部走！不要想来欺骗我的信任！”
“不。”钟蓝垂下眼，话音一转，一手将露琪亚提起来，低声道，“你身上的水全到我衣服上了，就算是王也不能这么虐待属下。”
“你！”露琪亚眼睛红起来。
可是下一瞬，钟蓝的话就将她要讲的话全部堵住。
“我知道你要表达什么。但是王和主人不一样，我作为骑士给出的是自己全部的忠诚而不是尊严，与主人对应的是奴隶。”钟蓝淡淡问道，“我的王，你要的是奴隶还是骑士？”
“都不要！”
“是害怕吗？因为对自己没有自信，所以害怕会将我们拖累？”钟蓝面无表情地脱下外面的大衣披在露琪亚身上，然后缓缓躺下，伸手圈住后者。“不会的，就算死了，死因也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被猜透心思的露琪亚嘴唇抖了抖，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