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金色印记与威慑人心的红芒归弥于天地间。
氲氤的金光依旧弥漫在白素与京生身前,朦胧之中却好像听见“噗嗤”一声,紧接着金光之中掺杂进了一片红色斑点,有种异样的美丽,穿透朦胧,另一边的白素嘴角挂着鲜血,眼神之中的痛苦之色愈发浓郁。
淤血吐出之后,白素平静的面庞逐渐变得生动起来,有痛苦,有难过,有怅惘,更多的是被疑惑所弥盖,望着眼前弥漫的金红两色雾气,白素脑海中充斥着成片的空白与惊慌,有些木然的挪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抬眼望去,远处的大山巍峨峻拔,林间一片祥和之气,清风拂过身体是那么的舒爽,一切仿佛还和山村的生活一样。
正想缓口气时,无意之中低头看到脚下遥不可及的地面,以及横隔在大地表面之上惨烈的犹如巨大伤口一般的悬崖裂缝,白素顿时惊得手足无措,忍不住要倒吸一口冷气,可是一口老大的冷气还未来得及吸进嘴里,就被前方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掌打断了,白素只见自己身前金色雾气一阵剧烈翻腾,一只修长的手掌突然拨开雾气的阻挡穿透而过,苍白的手上沾染了些许红点显得有些狰狞,向着自己胸前抓来。
白素吸到嘴边的冷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掌惊吓得不知窜到哪儿去了,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之意,雾气这边的月儿听见另一边的世外高人突然传出一阵咳喘,而且咳得还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更觉疑惑,不禁问到:“你没事吧?”
月儿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四方印记消散之后,白素不仅身躯愈发的僵硬,连开口说话也困难,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奈何无人能懂。
京生袭来的手近在咫尺,直奔自己心口而来,白素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由得冒出满头大汗,双眼之中不断放大的瞳孔可能是此刻唯一能表达白素心间愤懑的了。
同样都是手掌,不同于之前的生灭流转掌那般的遮天蔽日,夺天地造化如入无人之境,却一样的引动虚空发出一阵震颤,一样的气势凌人和不可阻挡。
手掌上带来的凌冽杀机像是幽冥黄泉的阴寒魔气,白素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鼻尖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极力的挣扎却无法挣脱未知的束缚。
很远的群山密林之间,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声音又戛然而止,而后一阵更为强烈的轰隆声响彻天地,只见更远更广阔的地方,一座直抵云层的山尖硬生生的被削去了一截,狠狠地砸落世间,像是谁在焦急的呐喊一般。
白素此刻脑中一片焦急,那应该是老头子在的地方吧,僵硬的身体内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此时又有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侵入,阴寒与火热的双重刺激下,白素忍耐不住又吐出一口发乌的鲜血,原本身前氲氤的金光整个被红色所覆盖,恍惚之中,白素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边拂过的风暖和的像是模糊记忆中温暖的手。
京生寒着眼,像是蛰伏在深渊里的杀神,冰冷的毫无感情,俊美苍白的脸上挂着邪笑,仿佛嘲讽,怨恨着世间的一切,但所有不洽和的,暴烈的,负面的情绪融合在他的身上却又那么的协调,也许给予别人解脱,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与享受吧。
广阔的天空在白素眼下渐渐变细边长,变得那么高又那么远,沉重的眼皮缓缓闭合,像是关上的木门,眼前一黑,白素昏迷了过去,当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之时,京生和月儿也来到了白素身前,月儿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眼前少年的胸口在京生充满杀伐气息的手掌压迫下产生的轻微下陷,脸上泛起的红光和少年微微颤抖的指尖让月儿心里有些不忍,疲惫的脸上多了一份无奈。
上天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大多也会开启另一扇,当白素关上疲惫的眼帘之时,当远空最后一朵白云消失,天空最后一只飞鸟掠过眼畔之际,天空同时有一道金线划过,无声无息之间却自有恢弘气息升起,细长笔直的金线一直蔓延到了视线不可及之处,横隔在半空之中,与脚下的峭崖裂缝交叉成十字,阵阵金光像是流水一般游走其间。
突然,在金线划过的地方,虚空陡然裂开一条缝隙,浓烈的金芒像是洒水一般从缝隙中争先恐后地溢出,洒落大地。
强烈的金芒映照得京生的脸庞像是大山尖端的白雪一般,刺眼的光芒让京生有些不耐,心中的不安也愈发浓烈,猛地杀机喷涌,体内滔天气息翻腾勃发,却突然发现气机一阻,像是原本疾驰的骏马突遇悬崖,来不及停下,急匆匆跌落崖底的感觉,京生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多少年来,历经万千尸山血海的京生或许很久没有尝试过如此感觉了,这种不能把控,仿佛被人把握在手心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喜,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那时常被豺狼追逐,被狼群围猎,茹毛饮血,大雨淋漓的幼年时光突然止不住地翻腾而出,像是激发了最凶残最嗜血的本性,京生红着双眼,龇着尖利的牙齿,停滞不前的手指前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截尖锐的指甲,渗着寒气,指甲越伸越长,带着鲜红的颜色缓缓刺入白素的心口,看着指甲一丝丝的刺入,感受着血肉的气息,京生不禁痴痴得笑了。
突然,涌动的金芒停止了翻腾,京生一愣,邪魅的笑容还在脸上凝固,而在被金线划开的裂缝之中,所有的光线突然聚拢,像是清流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