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了,再传染给你。”
小文停顿了一会儿,说:“那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李唯安等着,可小文并没挂电话。
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问,“你身边有人照顾你吗?同事?助理?”
李唯安看看常亮,“我俩助理呢,你忘了?放心吧。”
挂了电话,李唯安的药也配好了。
常亮送李唯安回家。
一打开房门,李唯安鞋都没换就跑去厕所吐了。
凌晨时吃的飞机餐早就消化殆尽,她搜肠刮肚地吐了半天,油腻腻的照烧鸡饭也全吐出来了。
李唯安正趴在洗手池边喘气呢,常亮又大咧咧地走进了浴室,递给她几张纸巾,还拍拍她的后背。
这一瞬间,李唯安想起r曾经说过的想要对常亮那张漂亮的脸打一拳,深有同感。
但凡她此刻还有一丝力气,就会让他滚出去。你凭什么在我的家里走来走去?
可是她这时两眼发黑,两条腿像踩在棉花里,因为呕吐还机械性流泪,发髻也散了,实在无力发威。
常亮给她接了杯水让她漱口,又打湿毛巾递给她。
李唯安擦了擦脸,扶着墙向床走过去。
常亮不由分说搀扶住她,“姐,你家有米么?”
“没。干嘛?”
“我看你这有电高压锅,给你做点粥吃。”常亮把她扶到床边,愣了愣,笑了,“你这地方……啧,你怎么跟个小动物似的,住在个小窝窝里呀?”
李唯安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往床上一倒,“药。水。”
常亮等她吃了药,“我去买点米。你家除了酒和苹果燕麦味的能量条什么都没。”
李唯安抱着那瓶大矿泉水,半虚脱躺在床上,没出声。
所有感冒药成分大同小异,功效也如出一辙,止痛,让你困倦,在睡眠中身体会努力好起来。
李唯安是被饭香叫醒的。
常亮真的去买了米,做了粥,他把粥盛出来,毫不吝啬地洒了一大勺白糖,搅匀,又撕开一袋榨菜,放在小碟子上,端到这家里唯一一张小桌子上——那张浅绿色的lakka小方桌上。
常亮把两张羊羔皮垫子放在小桌两端,李唯安在靠墙那边坐下,一勺一勺吃起粥。
常亮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他还拿了根火腿肠佐餐。李唯安猜这是他买米时一起买的。
李唯安吃完粥,虽然还是头重脚轻,可是比之前好得多。她靠着墙,打开手机给r打电话,r还住在酒店里,不知病得怎么样了,谁在照顾她。
电话铃声一声一声响着,她越来越担忧,突然电话被接起了,是一个男声,“唯安?”
李唯安疑惑地电话拿到眼前看了看,自己拨的明明的号码,她不太确认地问:“章秀钟?”
“嗯,是我!r发高烧了,孙辰和我在这儿照顾她呢。”
“请问,‘这儿’是哪儿?”
“太平名下的公寓啊,长雍街18号的天巧嘉园。我让r搬到这儿来了。”
李唯安以手扶额,又觉得头痛了。
她终于和r说了几句话,也只能彼此嘱咐对方好好养病。
她放下手机,常亮正背对着她洗碗。
李唯安抓起矿泉水又喝几口,淡淡说,“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老板们最不喜欢被下属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
常亮把碗放在碗架上,无所谓地说,“知道啊!”他转过头看看她,“可我首先是个男人。一个男人看见老弱妇孺生病了不照顾像话么?别说是你,就是保洁阿姨生病了我也这样。”他说这话的神气,就像在说老子站着撒尿一样天经地义。
李唯安扶着墙站起来,“行。我等着解雇你的时候你也这么男人。”
常亮噗嗤一笑。
这时,电水壶的水烧开了,他把热水灌进新买的保温暖瓶里,又灌满一个小粉红兔子绒毛热水袋,“你得多喝热水,别大冷的天还喝瓶装的矿泉水。”
他走过去,把热水袋塞到李唯安怀里,“抱着它,好好睡一觉。有事打电话给我。”
他把钥匙放在厨台上,笑着说,“你病好之前先别解雇我了,不然你还得叫王园园来,她看到boss虚弱狼狈的样子,不是也得被解雇?”
李唯安懒得理他。
她抱着小暖水袋睡了一觉,出了一身一头的汗。
她打开手机看看,依旧是凌晨四点。
喉咙还是疼,她爬起来喝水,像常亮说的那样把热水瓶里的水倒进杯子里。可水太烫了,别说喝了,拿都没法拿。她只好倒掉一半热水,再把矿泉水瓶里剩下那点水倒进去。
滚水的热气在厨台上的灯下袅袅白烟,李唯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仍然太烫。她靠在台边等着水变冷,无意识地捏着还剩几滴水的矿泉水瓶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