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将近子时,平日里这个时辰,桃花村的村民早就睡下了,谷婆婆连忙起身,说道,“哎呀,这么晚来敲门,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我去开门。”谷婆婆一起身,叶伽南已是快了一步,低声说道,“我去。”随即高声的喊道,“谁呀?”门外传来了一个惊慌的男子声音,“是我,村东口的小牧。”见叶伽南转头看着自己,谷婆婆起身道,“伽南,快开门,是小牧,我认得他的声音。”叶伽南点点头,“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子,在他身后,还有一个须发杂乱,脸颊深陷的邋遢男子。
这个须发杂乱、脸颊深陷的邋遢男子,在看见叶伽南的时候,突然神情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拨开挡在身前的小牧,跑上了前去,抱住了叶伽南,两行热泪,从他深陷的眼窝中缓缓的流淌而出。叶伽南有些莫名所以,见这人一把抱住自己,神色狂热,他问道,“你是?”那人一听到叶伽南的话语,却心急起来,粗糙满是污浊的大手,只死死的握着身前叶伽南的臂膀。他张口欲言,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叶伽南心里一动,随即身子离开寸许,按住那人的不断抽搐着双肩,撩开他蓬乱的头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人,片刻之后,方才带着几分怀疑,又有些不确信的问道,“哑巴?”眼前这人,突然大喜,深陷的眼窝也眯了起来,见哑巴点了点头,又张开口,看见了他舌头上的伤口,叶伽南一把抱住哑巴,“哑巴,真的是你,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哑巴却是一把拉着叶伽南,心急火燎的便欲往外走,叶伽南顿住身子,疑惑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先详细的跟我说来。”随即拉着哑巴进了屋子。
几人进了屋子,叶伽南取来纸笔,哑巴边写边比划,众人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当初,叶伽南用轻雪珠带着哑巴逃亡之时,在轻雪珠里面的真元耗尽之际,叶伽南跌落在桃花村,而哑巴,却是跌落在距离桃花村数十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庄柳泉村,虽说只是数十里的区别,却刚好隔着一座山,柳泉村距离安丰城,仅百余里路,普通人走路一日的光景,便可抵达,而叶伽南所在的桃花村,由于出村只有唯一的一条小路,到达安丰城需要绕一座山,因此要从桃花村前往安丰城,往往需要三天的光景。
那日哑巴从浑身剧痛之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柳泉村,他口不能言,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他心里记挂着叶伽南,便一路乞讨、一路打听叶伽南的下落,哑巴这一打听,几乎把柳泉村方圆数百里的村子全都打听过了,却依然没有叶伽南的消息,他哪里知道,桃花村地理偏僻,少有人知,再加上他人生地不熟,因此也就这样错过了。他在柳泉村周边辗转打听近一月有余,却还是没有叶伽南的消息,哑巴失望之余,又担心起来,毕竟叶伽南以血肉之躯相挡王虎那狠厉夺命的一刀,那一抹突然喷发的鲜血,在那个暴雨狂夜,份外刺目惊心!
在月余遍寻不获之后,哑巴便决定前往安丰城,一来安丰城里人多消息灵,二来依照哑巴对叶伽南的了解,那是肯定不会放过王虎的,他心里想,总有一天,叶统领会再回到安丰城。好在此时他人也已消瘦了不少,由于一路乞讨,长期饿着肚子,有一顿没一顿的,原本有些壮实的身子,也有些佝偻了,身体须发,也因长期的不打理,而遮住了大半个脸,之前若有熟悉的人,咋一看,也一时认不出来。直到进了城后才发现,他的通缉图象已经贴满了全城,在经过了最初几天的胆战心惊之后,他发现自己这时的模样,和通缉图象上的,已是判若两人,除了他自己心里知道,已经没人能认得出他来了,哑巴也渐渐的放下心来,在安丰城猛虎帮总部白虎堂的附近,寻了一处角落,便开始乞讨度日。
猛虎帮在过了最初的骚动之后,全帮上下搜寻哑巴,哪知道他们遍寻不获的哑巴却活生生的生活在猛虎帮总部白虎堂的附近,在将近月余搜寻无果之后,似乎也渐渐的把这事给冲淡了。然后不久之后,猛虎帮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自王虎以下,所有的人,不管老少,不管职务高低,甚至是一些文职人员,都人人手里拿着一张图象,满城搜寻着,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但也有人问起他们搜寻的是什么人的时候,往往得到的,不是几个耳光就是一顿老拳,几个猛虎帮的弟子,一边打,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哑巴一时好奇,趁着一旁的猛虎帮弟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藏起了一张图像,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他看着四下无人,方才掏出怀里的图象,打开一看,便是一惊,图象中的人,剑眉星目,俊朗之中,带着一丝忧郁,这不是叶伽南还是何人。哑巴心里焦急,虽然不知道猛虎帮为什么在之前刚发布完叶伽南的讣告,在数月之后,又开始全力搜寻叶伽南。但他心里明白,猛虎帮如今已是安丰城里第一大帮,能让猛虎帮出动这种架式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倒是也能沉住气,看着每天猛虎帮的弟子进入白虎堂的时候,忧愁重重,而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付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心里乐的,像开了一朵花。然而整个猛虎帮,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每天发疯似的全城内外寻找叶伽南,甚至中断了猛虎帮其它的日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