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只有一处疑问。”面对那毫无歉意的柳一物,柳裕冷静地问道。
“但讲无妨。”柳一物大手一挥豪迈说道,仿佛之前骗人的不是自己一样。
“……这个我先不跟你计较,”柳裕强压下将柳一物撕成两半的冲动,“单凭按照你在纸上随意画了几下的那种方式练了练法力操控,便能炼制窥澜丹?那这炼丹师也太不值钱了吧。”
“第一,这种程度的炼丹师确实不太值钱……你先别急动手,不过绝大多数所谓的炼丹师在修习方面完全不得要领…不如说无论做何事,这对于自身法力的操控乃是基础,也是重中之重,完全值得单独拿出来练,否则连同体会药性一起的话,你觉得这二十日自己会浪费多少灵石?”
“但是…但是我如今这种程度真的能够炼制窥澜丹了?”柳裕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炼制窥澜丹在自己眼中,无论是之前还是如今,都应当是颇为遥远之事才对啊。
“所以说你们这些修士啊,能不能别将那种丹药看得比登天还难?”柳一物有些无奈,“这便好比吃多了会胖,练多了也是能有所进展的,只不过是你自己将心态放得太过低下了。”
“那么……”
“不过此刻便让你一次性成功炼制,确实不太现实,”说道此处,柳一物难得认真了起来,只见其神色严肃地紧盯着柳裕,“所以说,比试当日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一连失败个六七次,就差不多能炼制出来了,要知道那花的可不是咱们自己家的灵石,还请道友尽情挥霍吧。”
“……财迷。”两个字从柳裕牙缝当中飘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拍在柳一物脸上。
“这便是你认知上的错误了,”柳一物似是完全没有感觉,“现阶段所谓的‘财迷’本事,是最为需要的,不信你立马去柳宏那边看看,看看其是不是在数灵石呢。”
“……”
“总之要同你讲的便是,那日一到,你上场名为比试,实为取药,能不能取得,又能取得多少,便全凭你本事了,”柳一物笑道,“虽然我并不觉得这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但话必须先说在前面,想要脸面,没有丹药,想要丹药,则放下脸面。”
在柳一物看来,柳河十余人在经过那段黑暗的“历练”之后,脸面这种并不必要之物,在关键时刻应当会毫无困扰地该丢则丢,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点一下为妙。
“那我还……真是多谢你的‘夸奖’了。”柳裕皮笑肉不笑。
“呵呵呵,不客气不客气。”柳一物笑眯眯地拱了拱手。
“我要是能打过你的话,今日绝对让你在地上趴一整日……”
……
时值立秋,本应是万物萧瑟的季节,却被宿平镇中人的热情冲淡了不少。
不仅是长居镇中之人,就连附近散修之士也纷纷赶到镇中那连日架起的宽大的台子周围,为的便是亲眼瞧上凌陆黄三家自落户宿平镇后的,首次摆上台面的针锋相对。
“复平三十年,立秋,宿平镇凌陆黄三家相约丹药一道切磋,究竟谁能技高一筹?宿平镇凌家乃是镇上现存历史最为久远的家族…………这都是谁写的毫无价值的东西?还有复平三十年是怎么回事?”柳一物将手中竹简重新合上,右手握之不停缓缓敲击着左手手掌。
“你竟然不知道?”柳宏闻言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我还非得知道不可?”柳一物纳闷道,“再说了这东西是你带回来的,不负责解释一下?”
“瞧见了吧,我说什么来着,”另一边柳河搭茬,“这种无聊至极的东西就只有柳宏你没事愿意看上两眼。”
“谁说的,你看他们几个。”柳宏对于柳河的评价很是不满,歪头示意二人向旁看去。
只见除了三人…外加柳裕之外,其余十人竟然人手一部竹简,正翻看得津津有味。
“看来你是有钱了啊,”柳一物冲柳宏阴测测道,“这笔开销是家主你自掏腰包,对吧?”
“咳咳…那个…这种镇子上人自己写的,才一枚灵石一部嘛,”柳宏打了个哈哈,随即连忙解释道,“遗物你方才不是问这是何物么?我跟你讲啊……”
“这是当年一物兄长击退众魔后开始兴起之物,”一旁柳河面无表情地说道,“方开始是从各大宗门兴起,主要记载当年惊天一战之事,外加那些修士大能的生平事迹,至于‘复平’则是自那年起此界重复和平之意,但直到如今,这些小门小户竟开始拿这个做起了生意,而且写得内容简直千奇百怪,好了该解释的我解释完了,那这笔开销是家主你自掏腰包的,对吧?”
“这个…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汗巾放哪里去了…”
此刻柳一物一行十余人正坐在台子下方,位置靠前,这自然是黄家安排的结果,在镇上或是附近修士当中,与三家关系颇好或是有些关系之人中,只要是三家邀请,便可坐于台下观看,至于那些没被邀请的寻常修士,只得在更外围站着远观。
“哎对了!”正被二人逼得手忙脚乱的家主忽然想起一事,愤恨一跺脚,“这黄家也真是的,竟然真没让咱们帮忙,这不是瞧不起人么!”
“这仇恨转移地不错。”柳河在一旁轻笑一声,不过那嘴角可是连扬都没扬。
“没用咱们却邀请咱们,这黄家手段也是可以的,”柳一物笑道,随后转身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柳裕,“有点失落?”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