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毓化去阵眼法器中原有主人的灵机之时,国师徐鹤正被一个小太监领着,向慈宁宫走去。
这小太监大约是新来的,对这传奇国师好奇不已,对这仙风道骨的国师大人十分敬畏,但到底年纪小,忍不住不停地偷偷观察徐鹤。
突然,徐鹤脚步一顿,小太监抬头一看,只看见一双赤红色又震怒扭曲的眼睛,哪还有什么仙风道骨?而原本晴朗的天空刹那间乌云压顶,周围传来阵阵轰鸣倒塌之声,惊吓之下踉跄后退,结果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
徐鹤刚刚感觉到一处阵眼竟跳脱自己掌控,心中既愤怒又担心,原本以为万无一失,此刻却是谁在作怪?莫非存微山又有哪位师长到了此地?
一想到此,徐鹤心惊胆寒,恨不能立时逃走。但是十年心血布置,如果一逃了之、功亏一篑,又十二万分的不甘心!
他惊怒交加之下,拂尘一甩将那尖叫连连的小太监打成一团血泥,又凌空而起,飞至慈宁宫上空!法力散出如同幽暗雾气,竟并不是早前清阳见到的玄门功法!更甚者,修为倏然而升,已是凝胎初期!
在发觉有异之时,徐鹤已开启宫中大阵,此刻凝神一扫,阵中一切尽收眼底,见不过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终是微松了一口气,随即愈发大怒。原本大阵一开,阵中之人的生死全在徐鹤一念之间,而此刻大阵虽开,但竟多数阵眼运转凝滞,竟指挥不动。
“桀桀,不过两个乳臭未干的后辈罢了,你何须如此紧张?”徐鹤并未开口,却从他体内又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存微山道法博大精深,虽然我们拦下了清阳那斯放出的消息,但就怕他有其他渠道通知山门,到时候随便来一个‘清’字辈的人,岂不是打乱我二人大计?”
“呵呵,你太小瞧我了,你总说‘清’字辈多厉害,那清阳不也被我的十二都天绝阵困在城外了么?”那阴沉声音不屑一顾道,徐鹤欲再说些什么,却被那阴沉声音打断:“莫再多说,你我二人筹划十年,夺舍转生的机会就在眼前,还不抓紧时间!时辰一过,那秘术可是要大打折扣的!”
“……也罢,这玄阴九宫阵不过是方便料理他们,如今他们仍旧被困阵中,不过是我要多费些功夫罢了。”徐鹤二话不说,也不管沈、萧二人,这玄阴阵虽说被萧毓破了一处,又被动了多处手脚,但主要掌控权还是在他手中,他汇聚所有法力,便要发动一击。
然而那头萧毓已先他一步动手,九处阵眼均运转艰涩,徐鹤竟一时指挥不动。他并未真正修习阵法,这些大阵均是遵循另一人所述布置,更是无法圆润操控。
那阴沉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
“那两人动了许多手脚,这阵眼均有问题!”徐鹤有些气急败坏。
“什么?明明是你胡乱操作一气,也罢,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我来吧!”话音一落,徐鹤闭上双眼,只见他身上气机如幽森鬼气般浓郁。
阴沉沉的声音桀桀笑道:“一个黄毛丫头略通几分阵法,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不过多了几分气机变化!哈哈,看来这丫头没看出我这玄阴九宫阵,其实是子母须弥玄阴九宫阵啊?!哈哈哈哈哈!咄!”
瞬间,原本只是慈宁宫、太极殿两处天空乌云压顶,而此刻整个皇宫大内红光一闪,刹那间狂风四起,天地无光、鬼气森森,仿若百鬼夜行,那九处阵眼之上的玉如意直接碎成粉末,阵眼之中血气冲天,急速汇合至一处,又再分出无数血丝,张开一张巨大血网将皇宫笼罩在内。
萧毓原本还在疑惑会布置此阵者为何操控阵法时竟显生涩,哪知瞬间局势大变,猝不及防之下只觉浑身气血几乎要喷涌而出,真气岔走,当场内腑受创贝齿渗出几缕血色,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沈元希见其不好将她扶住,心知出了岔子,祭起衍阳仙剑护持二人周围。而自那树下,一股惊天血气凝结成一个个血色妖魔朝他们直直扑来,却被沈元希一剑一个斩下。
萧毓挣扎站起推开沈元希,死死盯着血色阵眼,又惊又恨:“子母须弥玄阴阵?!他竟然用这种阵法,不怕遭天谴么?”却原来,这须弥玄阴阵分九宫,以残忍术法搜集千名女子精血后,辅以天地怨气,施加阴极转阳之术作为阵眼,萧毓此前推测不差,确实需要在正午之时,汲取天地正阳之气,阳极转阴,不仅是一个困敌、伤人两用的大杀阵,更可颠倒阴阳、隔绝天道,行逆天之举!
此法阵眼所需极多的女子元红处血,而采集手法何其残忍,那失踪女子人数令萧毓毛骨悚然,她到底阅历浅,根本想不到竟会有人使用此阵!不仅是因为阵法布置所需材料灭绝人性,更是因为此阵逆天而行,主阵之人未来修行到蕴丹时候,必然会遭心魔反噬、天雷击落而身死道消。
而且眼下观其阵势,还分子母阵,这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自然不知,布置阵法的两人根本不清楚这一点,以他二人修为和见识也决计料不到这一点。
这母阵有须弥金刚阵的手法,隔绝外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难以强攻而入;子阵即须弥玄阴阵,主杀伐,辅以幻术,当真是血气森森如地狱景象。
沈元希心头一动,三张符箓已然被迫触发,邵珩那边只怕也如眼前血妖乱舞,当下握紧衍阳剑挥舞周身,打算杀将过去。哪知这些血色妖魔层层不绝,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