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曾芒芒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变得滚烫,就曾芒芒的个人感觉来说,这种热度应该会让自己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就曾芒芒的本性来说,她现在应该立马把杜小飞撕成两半,然后再用无影脚在杜小飞的尸体上蹂\躏上十几个脚印,但是曾芒芒身为社会大众的一员,必须遵守社会成员的基本行为规范,所以曾芒芒只能像没事人一样呆坐在那里,像所有洁身自爱、行为端庄的女同学一样继续磕着瓜子。
周围知情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不时有没能控制住的笑声传入曾芒芒的耳膜,不知情的同学就以前所未有的求知热情四处打听,其热情之高让狗仔队都会汗颜。压根没几个人理会杜小飞的歌技到底如何。
杜小飞完全不受周围观众的影响,他执着的认为只要曾芒芒一个人在认真聆听就足够了,却不知道面无表情稳如泰山端坐在那里的曾芒芒正在脑海中将他五马分尸。
在场监督的老师对于这样的场面完全缺乏处理经验,只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杜小飞明天面对的将会是长达数小时的思想政治教育。
“看来你还挺受欢迎的。”曾芒芒耳边忽然响起韩青不咸不淡的声音,曾芒芒当作完全没听见,她的大脑很忙碌,正在幻想杜小飞被五马分尸后的尸体残片又被十条野狗争相抢食的情景。
杜小飞终于演唱完毕,曾芒芒正在考虑接下来的时间应该如何挨过众人八卦的目光,在场监督的老师疾步走向舞台,以时间不早,天气很冷,明天还要上课等为理由宣布元旦晚会正式结束,然后说有事要和杜小飞“谈谈”,看来饱受折磨的老师已经等不到第二天,想连夜纠正杜小飞“严重的思想问题”。
外面的大雪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这晚的温度史无前例的低,飘扬的雪花落在地上,马上就与地面的冰块融为一体,变得光滑又坚不可摧,人群涌出教学大楼,在楼前大厅短暂的堵塞后,又缓慢的分成无数小群体向周围四散而去。
曾芒芒和夏米粒的家是不同的方向,在经过今晚的尴尬之后,曾芒芒实在不想与其他女同学结伴同行,只能一个人缓慢的在冰块上移动着,冬日的小镇在十点左右已经万籁俱寂、一片漆黑,路越走越滑,夜也越走越深,即使是一向自恃胆大的曾芒芒也忍不住有点胆战心惊起来。
一辆自行车忽然在曾芒芒身边停住,曾芒芒吓得差点跌倒,定神一看却是韩青,曾芒芒在心底暗骂瘟神,居然在这条路灯坏的差不多的马路上悄无声息的忽然出现。
“上车。”韩青说的相当理所当然。
曾芒芒对韩青完全无视,继续以缓慢的速度在冰块上挪动,韩青猛力蹬了一下车踏板,把自行车横在曾芒芒眼前,还是两个字:“上车。”
曾芒芒决定完全把韩青当成透明人,迈开步子就要绕过自行车,不想韩青长胳膊一伸,第三次从嘴巴里迸出两字:“上车。”
这个时候的韩青相当言简意赅,和平时判若两人,但是曾芒芒从他语气中不断上升的怒气来判断,曾芒芒再不听话,他就要将她五花大绑,强行挟持。
曾芒芒几乎是赌气的一屁股坐在车后座上,把脸扭向一边,完全把韩青当作陌生的司机来看待。
在几日的积雪累计的冰块上,韩青载着不算轻盈的曾芒芒只能以蜗牛般的速度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物理学的还不错的曾芒芒认为,在冰块上骑自行车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冰块如此低的摩擦力几乎可以将韩青的脚力完全抵消。
在经过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后,韩青大概也意识到他们这样的速度大概明天早晨也到不了家,只能从嘴巴里又迸出两个字:“下车。”
曾芒芒飞快的跳下车,努力的大步向前走,似乎在向韩青证实,他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有够愚蠢,行走的速度远远大于骑车的速度。
曾芒芒本来以为,司机韩青马上就会扭头走人,不想他居然沉默的跟在后面,在被“跟踪”了五分钟后,曾芒芒终于耐不住性子,回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干嘛还不走,跟着我干嘛?”
“顺路。”今晚的韩青格外惜字如金,曾芒芒认为,他大概是平时难听的话说太多,所以嘴巴肌肉抽筋了。
曾芒芒知道她和韩青完全不顺路,因为这几个月来她从来没有在上学放学的路上遇到过韩青。
然后,一路无话,曾芒芒的家终于到了,她觉得有必要通知韩青一声,就低声说了一句:“我到了。”
“那你走吧。”韩青点点头,表示信息已经收到,曾芒芒得到允许可以离开。
曾芒芒扭头就走,越想越觉得今晚的韩青相当古怪,所以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韩青居然还站在路灯下,而且还在看着曾芒芒,曾芒芒像道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先机一样急忙回过头来,快步离开。
韩青又在路灯下站了一会,一直到确认曾芒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才转身离去,家还很远,因为他要去的方向与曾芒芒完全相反,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这样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