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那玉不好意思地说,“荒郊野外的,也不知会不会碰上豺狼虎豹,我想着兴许躲在树上比较安全……”
见那玉脸上并无悲戚之色,周晋松了口气,随即疑惑地问:
“你不呆在云梦山,怎么孤身一人来到荒郊野外?”
“这也说来话长……”那玉半真半假地说,“栾书请我师兄给他看病,我在山上呆的无聊,又怕师兄不带我去,便偷偷尾随,没想到一时大意,就,就跟丢了……”
周晋一听,觉得那玉实在没心没肺,心中不由气闷,又不知自己在气些什么。怔了半晌,那郁气不散,他的语气也不由严厉起来。
“一时大意?你这叫一时大意,这是轻贱自己!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父亲和鬼谷老师,还有你师兄师姐,他们不知要急成什么样!”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那玉认了错,又捂着头直喊头痛,觑见周晋的脸上不仅消了怒气反而有些无措,于是加了把劲,揉着眼恳求道,“下次一定不敢了,小周哥哥,能不能别把我生病的事告诉父亲他们?别看我父亲斯斯文文,要是知道我跟丢了师兄,还在外面冻了一夜,非来个家法伺候把我打死不可……求你了,以后我绝对不敢再犯,怎么样,帮我美言几句行不行?”
周晋知道那玉软硬不吃,要是答应下来就此揭过,再想教训她怕就难了。可看她可怜兮兮地恳求自己,又忍不住心软。那玉说的虽然夸大其词,不过少则斥责,说不准还真要挨打。想到这里,心里又气又怜,倒把自己闷的说不出话。再想想自己的弟弟杨干,也是个捣蛋鬼,也不见像她这样让人头疼。
“哎……你安心养病,我不说就是,不过还得早些通知他们,也好叫他们心安。”
“还有件事恐怕也要麻烦你,”那玉见周晋答应下来,底气足了几分,说道,“等身体好些我还是想去绛都,能不能别告诉父亲我现在何处,要是叫他知道,定然叫师姐接我回去。”
“你啊……不是你说那里是是非之地?再说,便是你师姐不来接你,等去了栾家,你师兄怕是也要将你送回去。”
“师兄那里我会想办法说服他,现在就拜托你了。”
周晋将她伸到外边牵住自己衣袖的手塞了回去,唬着脸说:“那你先得把身体养好,不许胡闹。”
“我保证!我发誓!”
可转眼周晋离开,那玉立马捂着嘴笑,心说:“不行了!太可爱了,差点没忍住掐上一把。”
周晋比她大二岁,这个年纪甚至不能称之为少年。不过周晋气度不凡,言行举止练达大方,而又自来沉稳,便难见稚气。但方才那番言语,简直就像闹着别扭的小男孩,再加上生的清秀漂亮,皱眉微瞪的表情实在欠缺威慑。可那玉哪里知道,周晋实在拿她没有办法,话说重了害怕惹她讨厌,说轻了又担心她不长记性。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自然拿不准方寸。
那头周晋出了内寝,写了两封帛书,一封让东门衍送到云梦,一封让奚翮送往绛都。两人快马加鞭,两天后又带回两封信来,除了感谢周晋之外,便是训斥那玉,让她一路听话,不可给周晋添麻烦云云。
那玉见父亲和越尧没有催自己回去,不由对周晋刮目相看。
这天周晋在窗前看书,那玉身体好了不少,已经能够走动。
坐到周晋跟前,那玉趴在案上盯视着周晋,周晋被她看到不好意思,面上不露声色,垂眼问她:
“你看什么?”
“嗯——我是在想……”
“想什么?”
“想孙周。”
周晋挑了挑眉,视线落回竹简。
“怎么想到他了?”
“鬼谷爷爷经常提到他,说周子如何如何的,我在想,既然孙周那么厉害,也不知和你相比谁更厉害一点。”
“我看啊……都比不上你。”
那玉脑袋一歪,闭上眼睛。
“我怎么觉着你的语气十分里头有八分讽刺?”
“难道不是?从云梦到绛都才多少路程,这你都能迷路。而且我自小到大,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人蹲在树上差点冻死。”
那玉自讨没趣,再说下去只会更加没趣,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你不是在洛邑嘛?怎么跑到晋国边境?”
“外祖父让我读书之余还需四处走走,我原想沿晋圉一直往东,顺道看看晋国边境的诸多小国,直到齐国。”
“真对不起,”那玉讪讪地说,“结果被我耽误了行程。”
“该是万幸,不然我可就失去了一个小师妹。”
那玉耸了耸肩,说:“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小周哥哥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