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腿脚发软,走不动了。”
孙周想用衣袖给她擦拭眼泪,大雪飘在她的睫毛上,又怕她冷,便抱着她朝屋里走去。
霎时风又起了,院外遗落的油纸伞被刮到小路当中,像一只白色的盛雪的碗,伞柄好奇的望着天空。
油伞的身后,是归人那一连串的脚印,一直延伸,向树林外面延伸,消失在袅袅雪雾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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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番外
那玉站在紫铜树下,抬头凝望着繁茂的枝叶,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这个姿势站的太久会伤到脖子。”孙周提着渔具从院门走出来,空闲的那只手拉着那玉,“看什么呢?”
“树上有只鸟窝,也不知是什么品种。”
“喜鹊吧。”孙周看了眼那玉的腹部,不由自主露出笑意,“孩子听不听话?”
“才两个多月而已。”那玉无奈地说,“你每天都要问,烦不烦那。”
孙周拉着她悠闲地朝海边走去,虽然没有说话,心满意足的表情哪里掩饰的了。
海边离住处并不远,走小半个钟头就到了,孙周将那玉扶到避风亭,自己坐在岩石上垂钓。
那玉近来不耐久坐,靠在扶栏上看孙周悠然垂钓的背影,满足之余,也感谢萧筱的相助之恩。要不是她,自己和孙周,哪里有现在的日子。就不知身处中原乱世的萧筱是否安好。也不知父亲他们好不好。父亲他们不愿过来,她也不能勉强,她总归是不敢再回中原了。遗落着噩梦的地方,让她心有余悸。她是个胆小鬼,一辈子都是。
“萧筱,你到底是什么人?”那玉时常闪过这样的疑惑。虽然孙周说过是萧筱请求王禅救了他,这两个人是认识的,但那玉在中原那么长的时间,完全没有发现他们有所交集,哪怕一个眼神。从始至终,她对萧筱一无所知。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会知道她的未来。
海风将她的思绪刮成碎片,孙周对她招手。
“我们回去。”
两人折返回家,路中,那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叹然道:“那墓中埋着别人的尸首,将来杞莲百年之后,要与之同穴,实在有些可怜。”
“现在她已是国君之母,以晋悼夫人的身份荣华一生,哪里会在乎死后之事,何况她一无所知,真实如何有什么重要。”说到这里,孙周目露歉然,“对不起,那时我已无力控制后宫,她抹去你的痕迹,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又不是晋悼夫人,”那玉向孙周眨了眨眼,“我是孙周的妻子。不需要历史记得她,只要夫君记得就好了。”
孙周翘起嘴角,见那玉调侃的望着他,他面不改色地说:“不止女人喜欢甜言蜜语。”
那玉一听,越品越觉得好笑,差点笑弯了腰,孙周惊的板了脸训她。
“多大的人了!稳重点!小心身子!”
“你不是说,就算有了孩子,我还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你骗人。”
孙周脸色微霁,无奈地说:“越来越娇气了,一点重话也说不得?”
“是你惯的,你是罪魁祸首。”
“看来是了——”孙周的话嘎然隐没,脚步停了下来,“前面有人。”
“嗯?”那玉抬首看去,百步之外不仅有人,还仰面朝下,狼狈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对劲!这人是他们来后倒下的!这座岛是在孙周的掌控之下,光天化日,哪有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还散落着佩剑和包袱等物……那玉有种不详的预感。
抱着各种疑问朝那人走近,孙周将她挡在几步之外。
“我去看看。”
孙周谨慎地走过去,将那人翻了个身,脸色一变,对那玉说:“阿玉,是萧筱!”
“萧筱?!”那玉吃了一惊,疾步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萧筱。她仗着自己剑术越来越好,宁肯戴斗篷也不爱费事易容。当下面黄肌瘦的脸孔,就是她的真容。
“看来这是饿的。”那玉揭开水囊的盖子,给萧筱灌了几口水,让她躺在自己的膝盖上缓歇缓歇。
萧筱穿着宽松的麻衣短褐,头发蓬蓬乱,脸上糊了泥巴,犹能看出几分惊世的容貌。
她的身体不错,喝了几口水竟然就醒了过来,几分茫然几分懒散的望着头顶上方的那玉。
“有吃的么?”
“想吃东西就快起来,再走几步就到家了。”那玉有些无力,再多的话也只能回头再问了。
“是啊,快点起来,阿玉有孕在身,不能久晒。”
萧筱眼前一亮,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