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聂盛和儿媳江意均年幼, 不够成熟,之前曾经有过些误会, 借着今天这个场合也跟大家澄清一下, 盛儿, 意儿, 你们自己上台来说。”
聂荣笑意满怀,举着话筒,朝台下扬了扬手。
江意得到示意立即起身往台上走,一直僵硬的聂盛也反应过来,马上站起身来紧随其后。
双脚踏上舞台, 走到了正中央, 江意捂着胸口朝台下微微鞠了一躬,然后立到聂荣身侧站定,面上笑意轻轻浅浅, 一丝不乱。
聂盛见状, 也向着台下弯了弯腰,起身后站到了江意左侧,江柏楼右侧。
“拿, 你们跟大家说说现在什么感受, 还有之前到底是什么误会, 惹得大家跟着操心上火的。”
聂荣举起话筒,侧身朝江意、聂盛点了点头。
聂盛盯着自己的父亲, 缓缓伸手接过了话筒。
继而转身面向台下, 轻轻咳嗽了一声:“各位来宾大家好, 很高兴大家能赏脸来到此次慈善晚宴,在这里我要代表我们聂家对大家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感谢。”话音一顿,他又朝台下鞠了一躬,立起身后,他又继续道:“占用大家的宝贵时间来说我们家的私事实在是不好意思,但父亲提到我和意儿的婚约一事,也是因为太过开怀,如此,我也跟大家说说心里话,我和意儿确实已经订婚,而且我二人的婚约是从小就定好了的,我们俩也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
说着话间,聂盛还转头看了一眼江意,眼中神色甜蜜宠溺。
不过,这应该是外人的视角,从江意的视角来看,聂盛的神情可不是一般的僵硬虚假,连眼角硬生生挤出的笑意都带了四五分机械的成分。
可既然人家践行了承诺,她又怎可自乱阵脚,索性,接触到他看过来的视线后,她赶忙扬起唇角羞涩地笑了一笑。
台下众人这晌早已看得津津有味,这世道原本八卦就少得可怜,如今见到自爆秘辛的,大家自然聚精会神得紧。
只是,这江意之前不是传闻是个病秧子嘛,怎么今日看来,如此熠熠生辉,气质非凡。
难道是灯光作用?
可这容色娇娇、清丽娇憨、美若繁花的模样,怎么也不该是个传闻中那个样子吧?
生扑男人?不顾廉耻?阴翳变态?
不会吧,这么看来,应该确实是误会不假。
小俩口嘛,难免闹矛盾。
众人心中的鄙薄轻视随着聂盛的这些话正在一点一点分崩瓦解。
然而,还没彻底消融之前,一道高亢刺耳的嗓音忽然划破了整个宴会大厅。
众人皆屏气凝神在听聂盛的告白,所以在那一瞬间这声喧哗越发显得仓冷可怖。
“你说谎!”
众人立即扭头看向发声之源,发现是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此刻这名妇女正定定站在座位前,一脸愤慨难当的模样。
“你从来没有跟她江意交往过。”中年妇女容色冷硬,额前几缕碎发随着激烈的情绪而微微飘动,“你一直交往的对象另有他人。”
妇女的声音尖刻异常,立时听得江意心头一颤。
想来,这应该就是齐家的下马威了,甭管你说的真心假意,总之能恶心一阵是一阵,终归不能让你白白就捡了这个便宜。
江意笑了一笑,已经预料到,这妇女绝不会说出齐怜霜的名字,毕竟和一个早有婚约的人交往恋爱,在旁人看来也高尚不到哪去。
果然那妇女说到此处便没再继续,口中仍旧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你压根就不喜欢江意,也没想要跟她结婚,你们俩更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你还说过她江家何德何能竟敢攀上你们聂家这门亲事,当初你还答应要跟从前交往的人结婚,然后白头偕老,携手同心……”
那妇女还在喋喋不休,而整个宴会大厅的来宾也纷纷将视线投向了她,看着眼前信誓旦旦,言辞历历的女人,众人心头的疑惑不由更深了几分。
而刚刚还站在舞台上侃侃而谈的聂盛,一时之间,竟像是定住了一样,脸上容色青红皂白,失态得紧。
“这位姑姑,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在这里先尊称您一声姑姑,您口口声声说我聂大哥交往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那我敢问姑姑这位您口中所说的其人到底何方神圣呢?”
江意淡然地抢过聂盛手中的话筒,对着台下一脸怒容的中年妇女,轻轻笑了一笑,然后薄唇微启,话音落地,不着痕迹地击中了那妇女的死穴。
她笃定她不会说,打死也不会说。
一个贵族女子的名誉,显然比想象中还要重要得多。
“况且你与聂大哥交往的人是什么关系,为何对聂大哥说过的话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