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叔见我执意要先抢回二叔的尸体,他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给何瑞虎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瓜叔将夹在指缝中的烟头拧灭,掏出一部老人手机,给何瑞虎拨去了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何瑞虎才接起电话。
估计何瑞虎已经睡下了。
瓜叔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二十几分钟后,何瑞虎来了。
上车之前,瓜叔掏出两个裁剪整齐的纸人,一个贴在门上,一个贴在窗户上。
隐约中,我似乎听到了纸人的呼吸声。
接着,瓜叔又掏出一把符纸,挥手向半空中抛洒而去。
符纸遇风而起,飘飞起来,随后又纷纷落下,就像天女散花一样飘落在地上。
瓜叔对着东南西北四方恭敬地了拜了三拜说:“承蒙八方仙神照应,老朽能在这一偶之地安居。现如今老朽有事要办,烦请各方仙神照应一二!”
瓜叔上了车,何瑞虎开着车直奔北面的山区而去。
何瑞虎透过后视镜,在后座上扫了好几眼,也没有看到我。
何瑞虎对瓜叔说:“瓜叔,给我开天眼吧!我看不到小赵!”
瓜叔说:“咬破中指,将血抹到眼皮上就能看到了!”
何瑞虎依言咬破了中指,将血抹在眼皮上。
何瑞虎看到我后,眼中顿时放出亮光:“小赵,怎么样?做鬼的感觉好不好?”
原本沉闷的气氛被何瑞虎这一句话给打破了。
我被何瑞虎气乐了,没好气地说:“不行你也来体验体验?”
何瑞虎摇了摇头说:“还是你来吧!我没那福气!”
瓜叔说:“别开玩笑了,这市北山区邪得很!别开车撞到什么东西!”
何瑞虎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开车上。
瓜叔掏出一根烟点燃,插在车窗上。
几分钟后,烟烧完了,瓜叔将烟头拧灭放进了兜里。
瓜叔又点了一根烟,插在车窗上。
等烟烧完了,瓜叔又拧灭烟头放进了兜里面。
接着,瓜叔点燃了第三根烟。
我好奇不已,诧异地问:“瓜叔,你在干什么?”
瓜叔一边将烟插到车窗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这烟是点给鬼抽的,也叫开路烟!”
我不解地问:“那烟头呢?”
人们抽完烟,都把烟头扔了,瓜叔却把烟头收进了口袋里。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瓜叔说:“这是凭证!万一回去的路上有捣乱的家伙拦咱们车,咱们可以拿出烟头,证明我们给过买路钱!”
买路钱?想不到鬼的世界也有路霸。
一路上,瓜叔点了十几根烟。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看到了搬运我二叔尸体的面包车。
面包车停放在路边,车前放着一个大盆,盆子里插着一根比大拇指还粗的香。
香正在燃烧着,袅袅青烟从香头上升起,形成了一道直线。等青烟升到一定的高度,才四散开来。
面包车里面空无一人,显然那两个黑衣人搬着我二叔的尸体进了路边的密林。
瓜叔看到盆子中的香,独眼立即眯起来,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起来,脸色更是变得十分难看。
我奇怪地问:“瓜叔,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瓜叔咬牙切齿地说:“没有,我们走吧!你看这香,已经烧了十多分钟了。他们此刻肯定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埋你二叔呢!”
我看不出香到底烧了多少时间,但是我看得出瓜叔神色不对。
瓜叔似乎十分憎恨烧香的人,他刚才明明是在和我说话,却恨得咬牙切齿。
我点了点头,和何瑞虎跟在瓜叔身后向树林中走去。
树林里面漆黑无比,月光从半空中照射下来,却无法穿透密密麻麻的树叶。
漆黑的树干后面鬼影森森,好像躲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小鬼一样。
如果没有瓜叔带路,我是不敢走进这里的。
向前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隐约中我听到铁锹铲土的声音,时不时还能听到铁锹刃撞在石头上发出的“砰砰”声。
瓜叔指了指地面,示意我们走路小心一点。
我和何瑞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跟在瓜叔身后向前走去。
随着铲土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知道我们离两个黑衣人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距离他们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我看到一个黑衣人坐在大坑前抽着烟,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十分耀眼。
一个黑衣人站在大坑里挖着土,大坑已经挖到了齐腰深,铲上来的土围了大坑一圈。
瓜叔看到这两个黑衣人后,身子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手更是抖得都有了重影。
我和何瑞虎大惊失色,以为瓜叔突然犯病了,赶忙上前去扶他。
没等我们两人走上前,瓜叔突然张开双臂,仰起头凄厉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凄厉无比,震得树林中的树叶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月光照在瓜叔的脸上,我看到瓜叔的独眼一片嫣红,冒着凶厉的寒光。瓜叔的脸更是狰狞无比,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看到瓜叔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正在挖坑的两个黑衣人突然听到瓜叔凄厉的笑声,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坑里面的黑衣人跳出来,拿起铁锹大声地质问:“谁?”
瓜叔没有回答,飞身而起,几步就跳到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