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囡囡。”她抱着公主的身子紧紧拥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涕泪交流,悲声大放。
慕容雪一直以为,乔雪漪收养公主,不过是以此来避开去鸿恩寺的命运,她怎么可能会真心的爱自己仇人的女儿,但此刻,乔雪漪哭得如此肝肠寸断,那种悲恸欲绝的表情绝不是作假,连耶律彦都被她哭得动容。
他走到乔雪漪的跟前,道:“太妃节哀。”
乔雪漪置若罔闻,只是抱着孩子痛哭。
耶律彦看着她怀中的孩子,目光落在脖子上的青痕上。然后,又转过目光看了看墙上的血迹。再看了看赵真娘的尸身。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玉娉婷的身上。
玉娉婷站在一旁,面上也露出哀伤的神色,但对上耶律彦的目光时,微微一惊,露出一丝丝的慌乱。
耶律彦的目光犀利冰冷,从她脸色一扫而过。他走到门边,对外面的众人道:“都退下。今日之事,不得传出半个字,否则立刻杖毙。”
关氏,刘熙等人皆战战兢兢地离开,连秦树也带着内监宫女退到了数丈之外。
耶律彦将房门掩上,回过身来,目光如炬看向玉娉婷,“皇后,朕想听实话。”
玉娉婷心里一惊,当即道:“皇上此话何意?”
耶律彦指着墙上的血迹道:“赵真娘若想撞壁而死,必定是要助力跑过来,以她的身高,血迹绝不该是这里,而应该更矮一些。而且,赵真娘她绝不会自尽。”
玉娉婷道:“皇上,今日她从摘星楼上跳下来,众人亲眼所见,还是德妃亲自救了她。”
“她生于江南,自小做过采莲女,深谙水性,今日跳楼,不过是做戏。她若真的想死,不会爬上摘星楼,坐在临水的那一面栏杆上,直接冲着岸边的青砖地面跳下去便必死无疑。”
慕容雪听到这番话,惊诧地止住了眼泪。而玉娉婷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仔细一想,的确如此,摘星楼临水而建,东面临水,西面朝着岸边。赵真娘按照常理,应该趴在西面的栏杆上,才方便和楼下的人对话才是。
耶律彦道:“她脑后发髻松散,想必是有人抓住她的头颅,撞击而死。公主脖颈上的青痕绝非一个弱女子的力道所能达到,赵真娘从湖水中捞起来,受寒发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玉娉婷的声音骤然变调:“臣妾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不是你做的?”
玉娉婷厉声道:“皇上有何凭据冤枉臣妾?”
耶律彦道:“朕不会冤枉你,只是朕不知道你为何这样做?”
乔雪漪放下公主,摇摇欲坠地朝着玉娉婷走了过来。
玉娉婷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乔雪漪双目赤红,难以置信地看着玉娉婷,逼问道:“当真是你?”
“不是,我没有。”
耶律彦冷冷道:“你此时若肯招认,还有回旋余地。你若是不招,朕便将关氏,刘熙,以及你身边的宫人都交给审刑司,大刑侍候,不信他们不招。届时,此事人尽皆知,你可知是何后果?”
玉娉婷脸色苍白,眉宇间流露的犹豫害怕,已经佐证了耶律彦的猜测。
他怒道:“朕没想到,你竟然心肠如此歹毒,竟连一个两岁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玉娉婷跪到地上,哭道:“臣妾一时糊涂,求皇上饶恕。”
乔雪漪难以置信地抓住她的衣领,颤抖着问道:“你为何如何?”
玉娉婷哭道:“因为你。”
乔雪漪惊诧不解:“因为我?”
“公主死了,你就可以离开皇宫,不再纠缠皇上。”玉娉婷哭着对耶律彦道:“皇上,臣妾也是皇上着想,这等不伦的丑事若是传将出去,皇上如何面对天下臣民。”
“住口。”耶律彦怒道:“你竟然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乔雪漪笑了起来,笑得凄凉而可笑。“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她目光散乱而痛苦,恨恨地看着玉娉婷:“我真是瞎了眼,助你当了这皇后。你这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你又何曾是什么好人?”
“不错,许威死后,我不再做个好人,蛊惑昏君,干涉朝政。但我,从未害人性命。”乔雪漪泪满双目,缓缓道:“你真是个愚蠢又歹毒的女人,可惜,你却是玉家的女儿。”
她掉转头看着耶律彦:“皇上,念在我曾帮过你的份上,求皇上给玉家,乔家留一份薄面。”
玉娉婷没想到此刻乔雪漪竟然会帮着自己说话,立刻便哀哀哭起来:“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恕臣妾一时糊涂。”
耶律彦默立在两人中间,眸色沉沉,像是已经接纳乔雪漪的恳请。
慕容雪看到这里,伤心失望到了极致,她含泪道:“难道乔家的颜面,玉家的颜面,比人的性命还贵重么?公主何辜?赵真娘何辜?活生生两条人命,居然当做没事一样,让罪人逍遥法外,只为了顾全乔玉两家的颜面。王法何在?公正何在?”
耶律彦回眸看着她,欲言又止。
玉娉婷气道:“住口,你这贱人有何资格来说我。”
慕容雪冷冷道:“不错,我身份比你低贱,但我心地比你高贵千百倍。你白白长了一副人身子,却心如蛇蝎。我真是不屑于和你这样的恶毒之人,共处这肮脏之地。”说罢,她打开房门,疾步而去。
玉娉婷气得险些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