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病情如何,秦家和苏家就隔着两个村子,他还能不知?
想到盼儿年过十五依然没人上门求亲,盼儿自己也同意替嫁冲喜,外加秦家一再保证,即便秦逸哪天出了“意外”,也一定会好好对待盼儿,他们这才点了头。
可眼下秦逸人还好好的,对方居然就变了卦,如何不让二老失望透顶?
“爹是说这家不像个家,是不是?”
苏盼儿就像苏老四肚子里的蛔虫,将他的担忧点了出来。
她的脸上带着浅笑,说出话让人分外信服:“此地紧挨山脚,家具什么的要添置所需花费并不多。可分灶这样的好机会,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爹,娘,您们说,盼儿会选择那些死物家具,还是选择眼下这自由自在的生活?”
“自然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苏老四和苏华氏异口同声道,又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盼儿你别担心,家具什么的交给你爹来想办法,至于这屋子嘛……再拾缀拾缀,住人应该不难。”
苏老四抬头看了看屋顶,将原本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这秦家老宅苏老四自然知道,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在他还年幼时就听说经过几次修缮,偏偏每到灾荒年头,从山上下来觅食的猪群和野狼群都会经过这里。使得附近的人们逐渐从此地搬离。
而秦家老宅算是搬离此地最晚的人家了。
“爹,您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您还能拿出银钱来?”
苏盼儿这话说得直,却说得苏老四哑口无言。
苏家最受老苏头喜爱的,自然是盼儿的大伯苏司空了。至于苏老四,完全是可有可无那种;苏华氏嘴上虽然厉害,暗地里却是个愚孝的。
加上为珂儿治腿花费颇多,手中哪里有余钱?
“爹,您也不用担心。昨儿盼儿上了趟山,收获可着实不少,您看!”
说话间,她将猎得的猎物和药草指给二老看:“您们还记得当初大伯所说的那棵黄精吗?那一棵就价值一两银子呢!眼下盼儿这趟上山,可采摘了为数不少的药草,拿去赶圩,要换回区区一套家具,那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苏盼儿手中现在有不少的银钱。
当初在老庸医的药箱夹层里得到100两银子,绯儿五叔给了个银锭,加上今天小香猪交给自己的碎银,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几两银子,要换回一套家具自然不在话下。
可她和秦逸二人一穷二白,这银子总得有个来历吧?
苏盼儿就想从这些药材上做文章。
她的话顿时让在场四人眼睛都亮了!
“盼儿,你说这话当真?”
“当初大伯说那黄精价值一两银子的时候,大家可都在场。你们信不过我,难道连身为县丞的大伯也信不过吗?”
苏盼儿把苏司空抬出来。
顿时让几人都松了口气!
“这药材真这么值钱就好了……不过盼儿,你怎么认识这些草药的?”
苏老四可不像旁人那么好打发,一下子问到核心问题上。
苏盼儿早有准备,闻言羞涩的笑了笑,低下头:“是大伯教导二堂姐时,盼儿在一旁都听着呢。他们以为盼儿听不懂,所以……”
“原来是这样啊!”
苏老四和苏华氏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欣喜,随即又蒙上了一层黯淡。谁说他家盼儿是个傻得?只是他们夫妻俩没能力,埋没了自己的好盼儿而已!
果然如苏盼儿意料中一样,二老并没有继续追问。
反倒是一旁的秦逸不由自主蹙紧了眉头,深深看了眼苏盼儿,却没有揭穿她。
眼看时辰不早,苏盼儿和苏老四有说有笑去外面修整屋子。
秦逸将剩余的食材悉数拿出,还有今早盼儿带回来的一头傻狍子和六只山鸡、一只野兔,都交给了苏华氏。
苏华氏对厨房之事很上手,直接将秦逸赶出屋子,自己做起午饭来。
时间不长,缕缕香气就随风飘散着。
正忙碌的几人肚子里忍不住咕咕直叫,苏盼儿停下手中正在切割的竹篾,下意识抬起头嗅了嗅。
“好香啊!这可是南瓜炖鸡的浓香!娘的手艺果然是越来越好了!”
苏盼儿下意识砸巴着嘴。
“你就是个馋嘴的。”
苏老四闻言笑了,抓着杂草编织帘子的大手动作不停:“你娘要说旁得本事没有,这下厨的本事确是一等一的好,偏偏养了你这么个怎么学也学不会厨艺的傻丫头。可真是……“
苏老四止不住摇摇头,眼角余光却时刻注意着一旁的秦逸。
秦逸正在一旁清理着一块大石上的泥土,这块大石程圆形很平整,用来做饭桌正好。
闻言赶忙接口:“岳父您这话可不对。盼儿虽然不擅厨艺,可她天生大力,干活儿那可是一顶一的好手!正巧小婿身体抱恙,我们二人互补,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说话间,还一脸温柔的朝着苏盼儿笑了笑。
恰巧苏盼儿正朝着他望来,正好望进这道笑容里,那温暖的笑容一下子刺进了她的心里,害得她忍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再度埋首自己手上的活儿中。
算你识相!
知道说好听话来哄哄我爹!她朝着他竖起中指!
秦逸看不懂她比划的意思,朝着天空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又朝她投去询问的一瞬。
苏盼儿朝天猛翻白眼儿,这只呆头鹅!
秦逸越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抬头看看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