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虎看看牛由,点点头:“牛老伯辛苦了,你下去歇会,这里有什么事情就先交给我吧。明天怕是不怎么太平,您就不用出来了。”
牛由点点头,也不客气,扭头就走。做了这么多年管家,做事情还是很讲究的,能给主人家做到的事情,那就一板一眼地做到最好,做不到而无能为力的事情,就不要往身上揽,平白把别人能做好的事情搞砸了,坏了主人的大事,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会有出路。
一切收拾停当,已经是夕阳西下,玉兔东升,赵思思和李商阳作伴行来,见到赵显虎等在院门口,急忙行礼:“师傅(父亲)”
赵显虎对二人道:“思思,商阳,明天武馆开张,你们二人在门口迎宾吧。不可张狂,但也不可堕了威风。”
两小一起抱拳:“遵命。”
示意两人退下用饭,赵显虎看着弯弯的明月,若有所思。细碎的月光照在院落里,平添了几许寂寥,乌鸦翔于天,夜风袭来,凉意袭人。
赵显虎漫步而行,来到一座偏僻的院落,这里就是他的专属居所,平时不会有人打扰。
龙胆枪就插在院落中央,满天的月华似乎都聚集在了枪身上。银白色的枪身倒映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月光渐渐渗入枪身纹理之中,文字在围着枪身旋转,偶尔涨缩,宛如呼吸。自从仓颉地宫出来,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久,龙胆枪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似乎能够自行修炼,渐渐变强,吸日月精华,天地元气,若不是灵性有缺,赵显虎都以为它是要成精了。原初文字的千字文被赵显虎用无我之境复制下来,平时就没入枪身,一旦没人的时候,就会显形修炼,极为神异。
缓缓伸手,捏住枪尾,一股随心所欲,无不由心的感觉涌上心头。这龙胆枪随着赵显虎使用的次数越来越多,却是越来越合手,淡淡的凉意从枪身传入掌心,赵显虎淡淡一笑,突然出枪,枪身在身前缓缓画了个圆,漫天的月华就被尽数圈了起来,四周骤暗,而赵显虎手中却多了一轮圆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龙胆枪一伸,圆月瞬间与枪身脱离,仿若当真挂在了半天空,熠熠生辉。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枪身一敛,悄无踪迹,只余淡淡回响,响彻天地。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身影连闪,乘风揽月,龙胆散出无尽寒意,如梦如幻。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龙胆枪寒,白雾渐生,真个如临仙境,白云相随。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长枪巨震,无数耀眼枪芒出现,伴随着震荡,枪身轨迹渐不可寻,只有如雷般枪鸣。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赵显虎身形突停,看向自己挂在半空的明月,一声长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枪身斜斜探进圆月正中,淡淡阴冷的月华突生变化,一半渐渐炙热,转化为大日般的炽热光斑,与另半边冷月旋转而生太极图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日月太极如水渗入长枪,被赵显虎抖手刺出,一股极其凝聚而内敛的枪芒破入夜空,消失不见。
因心绪不平而起的惆怅渐渐止息,赵显虎就感觉意兴阑珊,把枪扔下,进屋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白虎武馆就热闹起来,宾客渐多,有送自家子弟到此学艺的,有被邀请来的各方势力头目,有目的不明,目光闪烁的不明人物。李商阳和赵思思随小小年纪,但也是紧绷着小脸,一板一眼地做好了迎宾的事宜,行为虽显稚嫩,但极有章法。事实上,赵显虎故意将这样的事情交给他们,为的就是锻炼孩子的见识和应变能力,事事皆学问,他们是自己的徒弟,在这乱世,就会遇到各种情况,自己教育他们,却不会养着他们。各种应有的流程一一走完,赵显虎微笑登上昨日搭好的擂台,抱拳道:“我等生逢乱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不在少数,皆因我等人族体质懦弱,先天不足,今日我赵显虎在这龙集镇开办武馆,以图让我人族可以自保,人微力薄,尚望各位到此的朋友多多关照。”
台下大多街坊邻居,知道赵显虎在这龙集镇为大家做过什么,因此立刻捧场,多有吉语,送上各种礼物。唯有坐在贵宾席的各位异族客人,默不作声。
赵显虎目光一转,一一看将过去。魔族夜书玄,据闻在其族内背景深厚,行径非常人,气度翩翩,倒似一介儒生。精怪一族石裂,身高三米,浑身灰白色肌肤,肌肉坟起,粗声大气,但目光转动间,精光偶现,显然心思不似外表那么粗犷,做为精怪一族龙集镇的首领,没脑子是不可能的。
鬼族少主甲咁窄脸窄腰,细长身材,倒像是蛇妖出身,目光闪烁间,阴毒之气尽显,带了数十几号小弟,但并没有与赵显虎冲突的意思。赵显虎深深看了这鬼物一眼,之前没想到甲咁作为鬼族龙集镇负责人这么低调,之前一直都不知其身份,现在既然在这里,若擒下他,能不能换到不知在何方的妻女。
敌意最浓的反倒要数,之前对赵显虎最为服气的妖族侯勇。这人猴族出身,又不知从哪里学到形意拳的猴形拳,不似一般妖族那么没有章法,身手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