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六月末,大四的学生就要离校了。
众所周知,在大学毕业就意味着分手。毕竟各奔东西,变数太大了,谁能为谁等候,谁又能为谁坚守。几乎每天校园里都在上演着一幕幕生离死别般的痛哭流涕。
“小雅,我今天又看到一对在小树林那边哭呢,你俩咋样?没事儿吧?”红姐凑到小雅身边,关切地问。小雅慢条斯理地回答:“我俩挺好的,为什么要有事儿?”
张军毕业被分配到d市的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工作。d市与h市离得不算太远,坐火车要四五个小时。但他俩都不认为这是个问题,更不认为这是分手的理由。所以小雅回答得气定神闲、理所当然。
说完她象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不解地问红姐:“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要分手,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那就一起想办法克服困难呗。现在才想起来哭是不是有点晚呢?”
红姐怔怔地瞅了小雅半晌,看她确实没什么异样,不是在做秀,不是强颜欢笑,这才放下了心,冲小雅竖了个拇指,“你行,好好处,我看好你俩呦。”说着眼睛慢慢地眨了两下,不知琢磨到了什么,然后就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把个小雅笑毛了,捶了红姐一拳。“你什么情况啊?疯啦?”小雅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在那儿笑个不停。
“不是,不是,我,我,我看好你们,是因为你们俩个根本就是两傻子。哈哈,聪明人谁干这傻事,笑死我了。”
红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小雅恼羞成怒,“啊”的一声扑上去,在红姐身上一通乱掐乱抓,不依不饶,“快说,谁是傻子?谁是傻子?”“行行行,我傻,我傻,行了吧?你瞧你那样儿!”红姐倒在床上,四脚朝天地告饶了。
小雅看着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倒在自己床上,望着上铺的床板,自言自语喃喃道:“我就傻了,怎么样吧,我乐意。”
……
离别的时刻总是那么快地到达。
该走了,小雅没事人似的帮张军收拾着东西。张军倚靠在床边,目光温柔地黏在小雅的身上。
老七从旁经过看得直摇头,“我说,祝小雅同学,你可得对我们老四负责呀!”
“怎么讲?”小雅头也不抬的问道。
“原来我四哥那气场,整个就是一生人勿近呀。那眼神,谁看着不害怕呀。你再看看现在,都成绕指柔了,谁瞧着都想上去欺负两把。我算看出来了,我们老四这辈子算是栽到你手里了,你说你不对他负责谁对他负责?”
“滚!”张军笑着一脚踢了过去。
“老四,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你这一走两年,她要是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还说,还说?是不是想再挨一拳?”张军举起拳头做势要打,老七连忙抱头开门跑了。门关上马上又被打开,门缝里露出老七的大脑袋,“老四,那我就不去送你了啊,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说完迅速关上门彻底消失了。
大东西头几天张军自己已经打包发回家里了,就剩下一些小物件,小雅把它们规整好放到包里。活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两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出了门。一路挤着公交,谁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火车站一看,人山人海。这里永远都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两人不由得感叹。
小雅执意排长队买了张站台票,说要把他送上车。张军也就没坚持,只是嘱咐她一个人回去时要小心。
站到站台上的时候,两人依旧很是平静。没有海誓山盟,没有豪言壮语,只是躲在一角,默默相对。此时,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四围嘈杂的人声似乎都在远去,周围一切似已消失。在这一刻,这里只是属于他们俩个人的车站。
许久,也不知是谁先笑着说要常写信,常打电话,照顾好自己云云。另一个就点头,道“你也是”。
列车缓缓驶来,人群开始骚动。停稳后,大家都拥到各车厢门口往上挤。等人上得差不多了,张军趁人不注意,在从小雅手里接过东西的瞬间突然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声“等我”,一转身,微凉的嘴唇从小雅的脸颊上飞快地滑过,张军头也不回地跳上了车。
小雅愣在原地,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