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息,两人拿出地图,用表的指针重新定了下位,还好,方向没错。下面该决定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了。
裂谷很深,植被繁茂,不易被追踪,但情况肯定比上面复杂;绕着走,遭遇战和被伏击、狙击的可能性大,而且不知道得绕多远。权衡再三,最终决定,继续往下走,从谷底直穿过去,取最短的直线距离。
裂谷的坡度很陡,崖壁上长满了植物,好借力,但象一道道屏障阻挡着不好下,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才下到谷底。
谷底一片平坦,到处郁郁葱葱。深浅不一的绿色交叠辉映,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鸟的鸣叫,俨然一派世外桃园的景象。
景色是不错,可惜没有风,闷得要命。走在里面,感觉自己就象是笼屉里被蒸的馒头。一壶水很快就消耗没了,空气虽然湿,可嘴唇却是干裂的,好象怎么补充都无法抵上水分的流失。
机械地迈着双腿,大脑逐渐变得空白。正迷糊着,被一道亮光刺了眼。往远处望去,隐约看到有一条白亮亮的反光带蜿蜒在前方,在一片绿色之中特别显眼——是水!两人一下子跟充了电似的来了精神,不要命地往前奔。
所谓望山跑死马,等到了地方,二人已喘得象条狗了。好在不是海市蜃楼,没有空欢喜一场,是条五六米宽的小河。他俩拿出水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口气把之前一直留着没舍得喝的两壶水灌进肚子,混了个水饱。又把空壶灌满,放了净水片,留着备用。忙完了,才悠悠哉地淌过小河。河水并不深,最深处也才没到腰。水很清,偶尔还有小鱼游过。
上了岸,放下装备。张军把靴子脱下倒出灌进去的水重新穿好,衣裤没敢脱,穿在身上直接拧水。高猛可没管那套,把靴子甩到一边,衣服一脱,拧干了卷成一卷塞到背包里,喊了嗓子“水啊,生命的源泉,我来了!”扑嗵一声就跳进河里,左刷刷右刷刷地一通洗,好不惬意。张军本是伸手想拦,但见他欢脱的样儿又收回了手,坐在草地上看着他自己happy。
“好舒服,快来呀!”高猛洗得高兴,向张军挥着手喊。
张军犹豫了下,走过去蹲在水边,捧起水来洗了把脸,确实舒服。想了想,安全起见,还是没敢象高猛那样全真空与水亲密接触,只是把上衣脱下,系在腰间,撩水清洗着上半身。
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河水洗去身上的黏腻,连疲惫仿佛也一同被洗涤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清爽了……
高猛吹着口哨,美滋滋地洗着正开心,忽然看到不远处漂浮着一截枯木,于是指着那枯木,打趣地说:“诶,你看那儿还有截木头呢,要不要我捞来给你削削当拐棍儿用啊?”说着回头又瞥了一眼,猛然返过劲来,一下就僵在那里不会动了。大约停顿了一秒,张军大叫了声“快跑”,高猛才似被唤醒了一般撒开腿噼哩扑噜挣命般往岸上蹽,那截枯木则象箭一样飞快地向他逼近。到岸边时不知它怎么借的力,尾巴一甩,向上一冲,两个前肢就搭到了岸上。大嘴一张,贴着高猛的脚后跟狠狠地来了一口,是鳄鱼!好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高猛感觉它的嘴巴似乎都碰到自己了!这时,张军已从地上捡起枪返了回来,冲着它就是一枪。鳄鱼的一只眼睛被打爆,疼得一阵翻滚,滑落回水中。张军上前几步又连补三枪,只见它又摇头尾地挣扎了几下,就肚皮朝上漂着不动了。
高猛抹了一脑门的冷汗,吐了口唾沫,心有余悸,“他娘的,差点让爷挂了彩……”蹲下身,用手指拨了拨那雪白的肚皮,回头对张军说:“咱把它扒了皮烤着吃了吧,要不难解我心头之恨。”“我看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这里不知道还有多少鳄鱼呢,咱们得尽快离开这儿。想吃,我把它捞上来你扛着,到安全地儿再吃!”高猛听了,忙去翻包拿出衣服把自己武装好,那边张军已扯着尾巴把鳄鱼拖上了岸。
这条鳄鱼的个儿不大,头尾加一起还不到两米,被张军一轮给扔到高猛肩上,自己则抓紧穿好上衣,拿起装备。眼见着水面上出现了一道道波纹,估计是血腥味引来了不速之客。
快跑吧,要是再来一群,好汉可招架不住啊。两人一路狂奔,脑子里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事非之地,直到一片灌木林横亘在了眼前,才停下脚步。
估计这条鳄鱼刚成年,皮还没那么老,两人收拾起来并没费多大劲,三下五除二就剥好皮,分割成小块。
就地砍些枝条,生了火,把肉块架在火上翻烤,很快香味就飘了出来。两人饿坏了,也顾不得烫就往嘴里送。虽然没盐,但味道却出奇的好,吃得两人差点把舌头都咬下来一起吞下去。没吃完的肉也没舍得扔,烤得干干巴巴的放进包里。
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高猛才想起来件事,不安地问:“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消灭了一个国家级保护动物啊?”张军也一愣,压根就没想这茬呀。转念一想,便安慰他,“没事,你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比它牛。”高猛瞬间释然,“就是,它哪能跟我比。咱那是保家卫国,为了国家利益能流血牺牲的,它一条小鳄算个啥?进了我肚,那是它的福气,就算是给它超度了。”